第85章 厲淩川，下雪了！

初雪是在深夜悄然降臨的。

池今安半夜被渴醒，迷迷糊糊地爬起來喝水，路過落地窗時，忽然被窗外的一片瑩白晃了眼。他揉了揉眼睛，貼著玻璃往外看——路燈下，細碎的雪花正簌簌飄落，庭院裡的灌木叢已經覆上了一層薄薄的雪，像是撒了一層糖霜。

他愣了幾秒，忽然轉身跑回床邊，一把掀開厲淩川的被子。

”厲淩川！下雪了！”

厲淩川被他冰涼的手一碰，皺著眉睜開眼，還沒完全清醒，就被池今安拽著手臂拖到了窗前。

”你看！”池今安眼睛亮晶晶的，鼻尖幾乎貼在玻璃上，”今年的初雪！”

厲淩川揉了揉太陽xue，目光落在窗外。雪下得不大，但很密，在路燈的光暈裡像是一場無聲的舞蹈。他低頭看了眼池今安——這人只穿了件單薄的睡衣，光著腳踩在地板上，卻渾然不覺冷似的，興奮得像個孩子。

”嗯，下雪了。”他伸手把人往懷裡帶了帶，”回去睡覺。”

池今安不情不願地被拖回床上，但眼睛還盯著窗外：”明天雪會不會積起來？”

厲淩川扯過被子把他裹緊：”如果繼續下的話。”

”那明天能不能不去公司？”池今安往他懷裡鑽了鑽，聲音悶在被子裡，”我想堆雪人。”

厲淩川沉默了兩秒：”……你多大了？”

池今安理直氣壯：”二十三！”

厲淩川：”……”

他嘆了口氣，伸手關掉床頭燈：”睡吧，明天再看。”

池今安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很快又睡著了。厲淩川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輕輕撥開他額前的碎發，無聲地勾了勾嘴角。

第二天清晨，池今安是被臉頰上冰涼的觸感驚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厲淩川站在床邊，手裡拿著一個雪球，正往他臉上貼。

”……厲淩川！”池今安猛地往後縮，卻被一把撈住後頸。

”起床，”厲淩川把雪球塞進他手裡，”雪積起來了。”

池今安瞬間清醒，一骨碌爬起來沖到窗前——窗外已經是一片銀裝素裹，庭院裡的雪足足積了半尺厚，樹枝上掛滿了晶瑩的冰淩，在晨光下閃閃發亮。

”你怎麼不早叫我！”池今安手忙腳亂地套上毛衣，光著腳就要往外跑，被厲淩川一把拽住。

”穿鞋。”厲淩川把拖鞋踢到他腳邊，又拿了條圍巾給他圍上，”外面零下五度。”

池今安胡亂點點頭，繫好圍巾就沖了出去。

厲淩川站在窗前，看著他在雪地裡深一腳淺一腳地跑，像個撒歡的小動物，忍不住搖了搖頭。他慢條斯理地穿上大衣，拿了副手套跟出去。

池今安已經蹲在院子裡開始滾雪球了，鼻尖凍得通紅，卻笑得眼睛彎彎。見厲淩川出來，他興奮地招手：”快來幫我！這個當雪人的頭！”

厲淩川走過去，把手套遞給他：”戴上。”

池今安乖乖伸手，讓厲淩川幫他戴好手套，又指了指地上的大雪球：”你搬這個，我去滾個更大的當身體！”

厲淩川看著那個足有籃球大小的雪球，挑了挑眉：”你確定？”

”確定！”池今安已經跑開了，聲音飄在風雪裡，”要堆個超大的！”

厲淩川無奈，彎腰抱起雪球，跟著他往院子中央走。

一個小時後，一個歪歪扭扭的雪人終於立在了庭院中央。

池今安退後兩步欣賞自己的傑作，皺了皺眉：”怎麼有點歪？”

厲淩川面不改色：”地基不穩。”

”明明是你堆的時候不用心！”池今安戳了戳雪人的肚子，”你看，這邊都凹進去了。”

厲淩川抓住他凍得通紅的手指：”回屋。”

池今安還想再說什麼，突然打了個噴嚏。厲淩川眉頭一皺，直接把人打橫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