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化妝間的門從裡面開啟了。氤氳的熱氣裹著檀香撲面而來，白江溪的玫瑰差點掉在地上——卸了一半妝的”洛神”正用毛巾擦拭長發，雪白的後頸在燈光下宛如瓷器。聽到動靜，那人轉過頭來，眼尾還殘留著舞臺妝的亮片。

”厲…哥？””她”的聲音比舞臺上更加清冷，像是山澗敲擊冰面的泉水聲。他本想直呼厲淩川大名，但他媽整天唸叨他沒大沒小。

白江溪的心髒狠狠撞了下肋骨。近距離看，葉然的美更具沖擊力。沒有濃妝的修飾，那張臉反而更顯出一種雌雄莫辨的精緻。尤其是那雙眼睛，淡棕色的瞳孔在燈光下幾乎透明。

雖然聲音確實是低沉了些，但是沖這個長相，這聲音他也覺得如聽仙樂耳暫明。

失明的明。

”這位是...？”葉然的目光轉向白江溪。

”我發小，白江溪。”厲淩川語氣平板，”非要來見你。”

白江溪終於回過神，一個箭步上前：”葉小姐的表演太震撼了！”他將玫瑰遞過去，”這支《洛神》簡直讓我看到了真正的神話人物！”

葉然沒有立刻接過花束。他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打量著白江溪，忽然輕笑一聲：”白先生對每個舞者都這麼熱情嗎？”

那聲音帶著幾分戲謔，卻讓白江溪耳根發燙。他注意到葉然說話時喉結似乎...等等，喉結？

還沒等他看清，葉然已經接過玫瑰，指尖不經意擦過他手背。冰涼的觸感讓白江溪一個激靈。

”花很漂亮，謝謝。”葉然轉身將花束放在化妝臺上，寬大的戲服袖子滑落，露出一截纖細的手腕，”不過我更想知道，白先生是做什麼的？”

<101nove.eo。”白江溪立刻掏出名片，”我很喜歡葉小姐的舞姿，不知可否賞臉吃個飯？”

厲淩川突然咳嗽一聲。葉然似笑非笑地接過名片，指尖在燙金字型上摩挲：”叫我葉然就好。”他頓了頓，”不過白總裁確定要請我吃飯？我可是不太好請的呢。”

白江溪被這笑容晃得頭暈目眩：”沒關系，我就喜歡極限挑戰，越難請我越要試試！”

”哦？”葉然忽然湊近一步，身上淡淡的檀香撲面而來，”那如果我其實...”

”葉然。”厲淩川突然打斷，”你媽讓你結束後回個電話。”

葉然撇撇嘴，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意外地孩子氣。他轉身去拿手機，白江溪這才注意到他戲服下穿著黑色打底褲，雙腿修長得驚人。個子好像也有點高……

”萬水千山總是情，留個電話行不行？”白江溪趕緊掏出手機。

“不熟。”

“哎呀，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迴路邊走，五回牽手同出入；六回七回摟一摟，八回感覺很幸福，是吧？”白江溪油嘴滑舌道。

葉然輕笑一聲，報出一串數字，聲音輕得像羽毛：”微信同號。”他歪著頭，”白總裁不會半夜騷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