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試室內，冷色調的燈光將三人的影子投在光可鑒人的會議桌上。

白江溪修長的手指翻開檔案：”池先生，假設客戶提供的商業地産抵押物估值虛高20，作為風控主管，你的處理流程是？”

池今安指尖輕點平板，調出一組資料模型：”首先我會交叉比對三個資料來源——近半年同類物業成交價、稅務部門備案估值，以及獨立評估機構的報告。”他滑動螢幕展示動態折線圖，”如果確認虛高，將觸發二級核查程式。”

”哦？”白江溪推了推金絲眼鏡，”具體是？”

”分四步走。”池今安聲音清冽，”一、核查評估機構資質，看是否與客戶存在關聯交易；二、追蹤資金最終用途，比對貸款申請中的專案預算；三...”

厲淩川突然用鋼筆輕敲咖啡杯，清脆的聲響打斷了彙報：”應該先查資金流向。”他目光掃過池今安繃緊的腰線，”特別是近親屬賬戶間的異常往來。”

白江溪鏡片後的眼睛彎成月牙：”厲總很懂啊。”

”略懂。”厲淩川的皮鞋在桌下蹭過池今安的腳踝，”不過我建議直接拒貸。”他忽然傾身，手指劃過池今安展示的折線圖峰值，”畢竟...”領帶垂落時掃過池今安的腕錶，”某些風險需要...零容忍。”

池今安耳尖瞬間充血，但專業素養讓他立刻反擊：”厲總的方案會損失優質客戶。根據淩江近三年資料，78的估值偏差屬於合理浮動區間。”他調出新的圖表，”我更傾向採用動態抵押率調整，對虛高部分追加保證金...”

”追加多少？”白江溪突然發難，”如果客戶是厲總這樣的vip呢？”

會議室空氣驟然凝固。池今安發現兩個男人交換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那就需要...”池今安咬字清晰，”特別設立關聯交易審查委員會，由三位獨立董事...”他突然噤聲，因為厲淩川的拇指正摩挲他平板上自己剛畫的曲線，指紋恰好覆蓋住某個敏感資料點。

白江溪突然笑出聲：”精彩！不過...”他按下遙控器，牆面螢幕切換成份貸款合同，”如果發現行長特批的違規操作呢？”

池今安定睛一看，借款人赫然是川和集團，擔保物正是那批問題裝置，而審批簽名...

”這不可能！”他猛地站起，”川和集團的風控模型明明...”

”明明什麼？”厲淩川慢條斯理捲起袖口，露出手腕內側的齒痕——和池今安今早在鏡子裡看到的如出一轍，”池分析師要不要親自來查查...我的風控系統？”

白江溪突然把鋼筆拍在合同上：”錄用。”他對著目瞪口呆的池今安眨眼，”明天開始，你直接向我彙報厲總的所有異常交易。”鋼筆尖故意戳在厲淩川的簽名旁，”包括...私人性質的資金往來。”

中場休息時，池今安把厲淩川堵在洗手間：”你故意的？”

厲淩川慢條斯理地洗手：”我只是來學習淩江的先進經驗。”

”那你為什麼回答我的問題！”

”幫你查漏補缺。”厲淩川突然逼近，指腹擦過他的領口，”不過現在看來...”他低笑，”我的標記工作更到位。”

池今安氣得抬腳就踹，卻被一把抱住。

”放手！這可是在...”

”在敵營。”厲淩川咬住他耳垂，”所以更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