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車喇叭震天響時，池今安才發現紅燈早已轉綠。厲淩川從容起步，右手卻牢牢扣住他的五指。後視鏡裡，小林正在公司大門口手舞足蹈地比劃著什麼，活像個人形彈幕。

”對了，”厲淩川輕敲方向盤，”明天家政來裝地暖。”

池今安猛地扭頭：”你又偷看我備忘錄！”

”是你自己把便簽貼冰箱上，”厲淩川眼底閃過狡黠的光，”就在&09;那張旁邊。”

“晚上去哪吃？”池今安問道。

“陸謙和秦瑜定了館子，說是一起聚一下，還有白江溪也在。”

池今安的手指在車窗上輕輕敲擊的節奏突然停了一拍。

”白江溪也在？”他側頭看向厲淩川，”都是情侶，他一個單身狗來合適嗎？”

厲淩川單手轉動方向盤拐入輔路，另一隻手自然地覆上他的手背：”他都不覺得不合適你操什麼心？”

池今安挑眉：”陸謙最近不知道哪根筋不對，迷上了中醫。上次非說我肝火旺，給我寄了三斤苦瓜茶。”

厲淩川：“哦？肝火旺？是我沒跟你消火嗎？”

池今安：“.........早知道苦瓜茶不扔了，給你喝正好。”

車窗外霓虹流轉，厲淩川的側臉在光影交錯間顯得格外深邃。他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池今安的腕骨，那是他思考時的小習慣：”秦瑜從拍賣行帶了瓶92年的嘯鷹，陸謙說要給你好好嘗嘗。”

”為什麼要特意給我嘗嘗？”

”上次你過生日，陸謙特意給你買的香檳被秦瑜掉地上了，這次是補給你的。”厲淩川嘴角微揚，”順便，白江溪讓我轉告你——”他忽然壓低聲音模仿好友慵懶的腔調，”&039;池主管，淩川小時候穿裙子的照片在我這，今晚來就給你看。&039;”

池今安笑出聲，指尖在厲淩川掌心撓了撓：”厲總還有這種黑歷史？”

”假的。”厲淩川面不改色，”但你要是敢喝陸謙給的第三杯酒，我不介意讓你親身驗證穿裙子的感覺。”

——晚七點，隱泉料理店——

推開包廂移門的瞬間，池今安就聽見陸謙標誌性的調侃：”喲，我們池總管終於有空出來玩了？”

暖黃的燈光下，白江溪正用長柄勺攪動土瓶蒸，抬頭時鳳眼微挑：”池主管，聽說你上週把陳志明懟進醫院了？”見池今安愣住，他笑著補充，”別緊張，他體檢查出來脂肪肝——不過你氣得他戒了二十年煙倒是真的。”

”這功勞我可不認。”池今安脫下外套，厲淩川已經順手接過掛好，動作熟練得像排練過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