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狼直撲而來,咬住了王阿花的肩膀,軲轆湧出的鮮血流了一地,她強忍著痛,狠狠咬向了這只餓狼的前腿。因為實在是太餓了。這狼的前腿肉竟生生被她割下來半塊。
這狼吃痛向後倒去,她肩頭的肉被帶下來一塊,幾乎可以看見骨頭了。
本著橫豎都活不了,王阿花覺得死也不能當個餓死鬼死,她忍痛一口一口生吃著剛撕下的狼肉。
周圍的看客驚撥出聲,喊叫聲一浪高過一浪,他們哪裡見過人狼互食的場面。
她的舉動皆被看臺上那人看在了眼裡,那男子口中低道了一句“有意思”,接著便回頭對著身旁的小廝吩咐了幾句。
狼腿肉沒吃完,王阿花就先一步痛暈了過去。
王阿花沒死成,救下她的人,是信王。
她成了信王豢養的眾多殺手中的一個。
至此王阿花十七歲之後的人生便也變得乏善可陳了起來,不是在殺人便是在去殺人的路上。
生在貧苦人家,她經常做農活,因此力氣比尋常的人大上一點。這一點被看成了天賦,王阿花覺得有點好笑。如果這都能算天賦的話,那麼鄉野之間遍地都是習武天才。
總之王阿花武藝精進得非常快,沒過幾年就混成了殺手頭頭,後來信王變成了太子,同長公主奪權。
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王阿花遇見了另一撥人,她被不知道哪裡來的暗器一發入喉,橫死在了和十七歲那年冬天一樣寒冷的冬日雨夜裡。
這就是她不足道也的上輩子。
王阿花死前倒是高興得很,她終於死了,她終於能去投個好胎了!
不料兩眼一閉一睜,不光沒投個好胎,她連胎都沒有去投,重生到了自己十六歲的時候。
……
回憶著回憶著,王阿花忽然覺得自己周身一涼,原來是她那混賬爹一大清早便喝了酒,就著酒意將閂好的門硬生生地破開了,沖進來要自己起來張羅午飯。
“不孝女!”
“你老子都餓半天了你還在窩著躲懶。”
王阿花將被子搶了過來,費力忍住一拳將他打暈的沖動。
見狀,王父怒從心生,嘴中罵的話簡直是不堪入耳,背過身去要去找根棍子嚷著道“幾天沒打你你不知道自己老子是誰了對吧”
啪!
一個肘起肘落,王父只覺渾身一麻,暈了過去。
忍不住了,王阿花想好了之後搪塞就當他爹是喝多了醉暈了過去。接著便盤起被子繼續睡了。
上輩子當殺手,她總是疲於奔命睡不太夠,這輩子她要睡飽了再說。
一面躺著,她一面在心裡盤算著以後的打算,明年長安便鬧了饑荒,長安便不能再待了。
她打算到時候去外地,一身武藝開個武館應當沒什麼問題,實在不行就去鏢局當個打手,總之,過上不用殺人的日子。
不用殺人的日子……想到這裡,王阿花嘴角忍不住揚起一個細小的弧度,睏意襲來,可還沒等她夢周公,屋外便響起重重疊疊的腳步聲。
她耳力好,十幾米開外的腳步聲也聽得見。
上輩子訓練出來的警覺致使她“唰”的一下便爬了起來,穿好衣服趴在地上仔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