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殿下放心,沒有人會來搜殿下的身,殿下身上就是出現了這把匕首,大家也會說是有人栽贓殿下”
王阿花不懂朝堂,但活了兩輩子,她懂人心,再不長眼的人都不會來搜堂堂長公主的身。
昭明樓一共兩層,裡側自己稍微弄出點聲響,便會叫人聽到,裴安懿覺得面前的人實在是多慮了。
但畢竟是關心她,裴安懿心中升起一股暖流,領了這番好意,道了句:“孤知道了。”
王阿花抱胸守在昭明樓的入口,閉眼凝神,看似是入了定,實則是在凝神聽著樓裡的動靜。
樓中並無異樣的響動。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工夫,樓中還是無半點異樣的響動。
王阿花皺了皺眉頭。
不對勁。
人走路重些的腳步聲,喝水的動作大些時瓷器相互碰撞的聲音,還有她家殿下走動時身上環佩相撞的玉石之聲……這些她都沒有聽見。
而以她的耳力,不該聽不見這些。
如此安靜,王阿花懷疑此刻昭明樓裡面並沒有人,但她用輕功繞了昭明樓一圈,卻又發現小小昭明樓,並無別的出口。
心下哪怕已經升起十二分的狐疑,而王阿花欲要推門而進的手在門口一滯。
她其實沒那麼自信的。
她沒那麼自信,沒自信單憑自己的耳力便判斷情況不對。
要是自己判斷錯了呢,要是此時此刻自己進去撞破些機密之事呢……
想到這裡,王阿花伸出去的手放了下去,這輩子她還沒活夠,不想年紀輕輕的便被滅口。
早春的風帶了些涼意,拂面之時吹起了她的發絲,發絲掃過她的耳廓,叫她有些發癢。
她朦朦朧朧間依稀聽到了遠處春日宴又傳來了陣陣歡呼聲,恍惚間她像是回到了那年冬日獸鬥場,在嚴寒之中她穿著破舊的單衣,周圍的人群也是這樣歡呼著期待那隻餓狼能將自己狠狠撕碎。
“孤想創造一個盛世。”
裴安懿的這句話沒由頭地在她腦海內想起。
想到此處,王阿花便下定了決心,兩眼一閉,將門利落推開。
樓內空無一人。
果然出事了!
王阿花心中就像墜了塊重如千斤的石頭一般,沉了下去。
樓裡並無其他出去的地方,她家殿下沒插翅膀,不會無故飛走。
王阿花從身上摸出蘆葦,點燃苣火,知會翠微姑姑那邊。
尋人重要,她也不藏著自己的輕功了,像一隻小燕一樣竄了出去。
裴安懿覺得頭昏昏沉沉的,身上滾滾發燙。
她知曉,身體上的這些異樣應當是被人下了藥。
她去過昭明樓那麼多次,竟從不知道昭明樓有密道。
如今醒來,自己被帶到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屋子裡,四周的窗關得嚴嚴實實,她判斷不出自己現下到底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