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在許言鍛前面響起。
裴安懿白皙的手指緊緊捂住胸口,冷汗直冒。
“殿——”許言鍛剛想走上前去,面前的人擺了擺手,撐著氣聲道:“你先會公主府,有人會給你送來你的身份文蝶。”
“你要記住,許言鍛已經死了,從前的舊人故友,你便都不能去見了,從今日起,你叫忍冬。”
許言鍛抿了抿唇,目光沉沉,道了一句,“在下知道了。”
……
三年時間不過如細沙過隙。
時間沒有為了誰而停留。
許言鍛的死訊三年前傳回了採蓮閣,年長的幾個長輩聽了她身上搜出的顧家信函便全都明白了,怕王阿花心中有愧,特地前來寬慰了王阿花幾句。道出了當年許言鍛母親和那位“蓮姨”的一段往事。
“這件事一直都是那孩子心中的執念,阿花姑娘不必愧疚,這不幹你的事情。”年紀最長的蘭姨寬慰她道。
採蓮閣的眾人們為許言鍛設定了個衣冠冢。
在王阿花眼裡,許言鍛有可能並沒有死——只要沒有看見屍首,畢竟她也玩過假死的把戲。
但是整整三年,許言鍛了無音訊,不知所蹤。
王阿花留在了採蓮閣——畢竟她也無處可去,跟著採蓮閣眾位姨姨押鏢送鏢。她做事細致又認真,加上武功不弱,在江湖上竟然也漸漸有了點名號。
不過她自然沒有用自己的本名,江湖上的人只知道採蓮閣有一位 名叫花十四孃的姑娘,而不知王阿花。
江湖人道,這位花十四娘,行事心善,出手果決。
上一輩子,王阿花就想著找一件不用殺人也能養活自己的事情。
前世心願,今生得償。
至於所得銀錢,王阿花沒有留下多少,全都折成了糧食米麵,囤積在採蓮閣裡。
蘭姨她們很難理解王阿花這樣的行為,勸她不要買這麼多的糧食,糧食囤積,攜帶不便,而且也吃不完這麼多。
王阿花總是笑笑。沒有辯解,但屯糧的行動照舊。
上一世,長安鬧了一場大旱,自己也就是在那時被阿爸阿媽賣去了獸鬥場,遇上了信王。
這一世……王阿花算著時間,長安遲遲沒有鬧旱。
王阿花有些拿不準這是什麼緣故,但多囤些糧食,以備萬一總是沒錯的。
話說裴安懿這邊,連著做了三年的春闈主考官,門生弟子遍佈朝廷,一時風光無兩。
若是說這三年,有什麼值得說道的事情的話,那便是前年春闈,武狀元是個女子,聽說這個女子是長安城外一家屠戶家的女兒。這個訊息可不得了,古往今來還沒有一個女子做武狀元的。朝堂上吵得沸反盈天,大家都議論紛紛,最後還是長公主出馬力排眾議,說既是法度便要遵守,將這個女子提拔做了禁軍的統領。
此舉之後,天下女子便多了一條路可以走,這在天下女子裡掀起了一陣練武讀書的風潮,女子不甘困於後宅,也紛紛參加科舉,求取功名。
一時之間,朝堂裡也多了幾位女翰林。
裴安懿坐於案首,她的面前放著的是今年春闈新進的進士名單。
燭火悠悠,裴安懿的目光落在了今年的榜眼的名字上 ——李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