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眼中露出一絲失落,朱唇微動,從喉嚨裡蹦出兩個字來。
“你自己想。”
王阿花垂頭,抿著唇做出一副苦思狀,只是實在是沒個頭緒。
“殿下——”王阿花哀嚎,“殿下可否提示一二?”
“你自己想。”
四個字將王阿花堵了回去。
……
尋常這個時候,大夫便會前來把脈。
女使已然習慣了裴安懿的床笫邊上會時常出現一個女子,見怪不怪地將大夫往屋子裡領。
裴安懿禦下有方,哪怕幾個女使心中已然有十二分猜測殿下這是養了個面首,也無人嚼舌根傳出個什麼風言風語出去。
裴安懿的法子是有效的,扔了幾位不做實事的太醫去縣衙,太醫院幾位見這位年紀輕輕的長公主動了真格,快馬加鞭燒燈續晝不眠不休的研究了幾天,雖沒有研究出來最對症的方子,但也有了叫人不再高熱的法子。許多症狀輕的年輕人,一劑藥下去燒便退了。
只是今日卻換了一個大夫來把脈。那大夫王阿花還眼熟得很。
王阿花倒是臉上赫然一紅。她已然有好幾天沒落腳醫館了,如今沒想到竟在此處相見了。
“你的舊相識?”見王阿花神情不自在,裴安懿出聲問道。
王阿花點了點頭。、
啞女倒是神態自若,看到王阿花臉上並未露出半分驚訝之色,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
待到女使出去後,啞女拿出紙筆寫寫畫畫一通,徑直朝著王阿花走來。
紙上內容叫王阿花瞪大了眼睛。
赫然寫著:
“你同長公主可有肌膚之親否?”
王阿花先呆、後撲、再呆,像一塊石頭一樣立在那裡。裴安懿不明所以,臉上也是赫然一紅,輕聲咳嗽掩飾著尷尬。
啞女皺了皺眉,像是很不滿意王阿花這樣子的反應,接著問道:
“那你脖頸上的紅痕是怎麼來的?”
王阿花又是一驚。
許言鍛和楚扶志初見這脖頸紅痕之時,表現得木訥疑惑,不明所以,以至於王阿花掉以輕心,未成想啞女這個半大的孩子居然比許楚二人要通人事得多。
王阿花想了想,自己有必要好好同眼前這位姑娘解釋一通,她自己的名聲是小,給一個半大點的姑娘樹立起一些奇怪的愛戀想法是大。
豈不知王阿花腦海中那個半大點姑娘語不驚人死不休寫道:
“你可和長公主殿下一道睡過覺?”
王阿花:……
啞女搖了搖頭,奮筆疾書寫道:
“如實回答我,這很重要,關繫到能不能治好縣衙裡的人。”
見字裴安懿略微思索,接過筆來,起身在第一張之上“可否有肌膚之親”的“有”字下面點了個墨點。
啞女見狀,眼神亮了亮,伸出手來搭上了王阿花的脈。
一息、兩息……啞女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欣喜,接著,她拿出平時裡割草藥的小刀,幹脆利落地在王阿花手上劃了個口子。
裴安懿走上前去,皺了皺眉心,剛想說什麼,只見啞女用舌頭舔了舔指尖沁出的血珠。
王阿花覺得指尖癢癢極了,下意識收手,不知啞女哪裡來的力氣,硬扯著王阿花的手不撒,使勁擠著她的指尖,掏出一瓶小藥瓶,將血一滴一滴地收入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