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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抱

只求您別不要我。

許眠被他這副請罪的模樣弄得哭笑不得,立刻拖著腿走過去,有些吃力地去拉他的胳膊。

在發現根本拽不動他後,只得彎下腰,把將手搭在蟲子的肩膀上,安靜地注視著那雙難過的到幾乎要下垂的眼睛,溫柔而認真道:

“聽我說,這事真的不是你的錯,那個人是故意挑你不在的時候來的,任誰也沒法未蔔先知,你平時保護我已經保護的夠好了,只是這一次被他鑽了空子,何況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所以你不要自責了,好嗎?”

那變態每次來無影去無蹤的,總不能叫蟲子二十四小時都時時刻刻守著他吧。

頓了兩秒,又語氣關切道,“我們不是說好了,以後不要跪來跪去的。你腿上之前不還有傷嗎,這麼跪著多疼啊,快先起來。”

許眠話音剛落,忽然發現手下搭著的身子似乎在隱隱發抖。

“拉斐爾?你哪裡不......”

誰料他“舒服”二字還未來得及出口,整個人就猝不及防地落入一個寬大結實的擁抱。

“主人......”眼前抱著他的身子彷彿抖得更厲害了,語氣近乎哀泣,聲音已帶上一絲抑制不住的哭腔。

蟲子緊緊抱著許眠,雙目緊閉。

近幾日恰逢他精神躁動期。

以前在“幽”時,即使發作,也沒人會管他們這種豢養的死士,都是生生熬過去。經年累月的壓抑得不到安撫,往往使他們更加暴戾,也更能成為殺人的利器。

而像他這種專門為蟲母而馴養的“鬼侍”,為了能更好地保護蟲母,早就被訓練地能很好地剋制住精神躁動時帶來的不適與痛苦,何況,他們呆在蟲母身邊,能有幸聽到蟲母的聲音,這便是最好的安撫劑。

但如今卻出現了一種以往從未出現過的情況——就是身為“鬼侍”的蟲子和蟲母過分親近。

蟲子對蟲母的慾望是隨著骨肉生長而生的,只要蟲子的心髒還在跳動,那麼他體內的每一處血液,每一寸細胞,無一不叫囂著對蟲母的迷戀與垂涎。

“鬼侍”也並不能倖免。

甚至因為特殊的出生和經歷,他們對蟲母的執念可能比其他蟲子更恐怖。

但因為鬼侍生來被灌輸了嚴格的等級觀念,在他們眼裡,他們只是生長於陰暗處不可見人的毒株,唯一的職責就是絞殺掉所有心懷惡意試圖接近蟲母的人,僅此而已。

終其一生,他們都將和蟲母保持著疏離的距離。

如若蟲母和鬼侍過於親近,後者心中被苦苦壓抑的慾望就會被不可控制地點燃,那對蟲母的偏執而執拗的心思會猶如野草般瘋狂滋生,再也無法抑制。

那麼,在日後精神躁動期,他們與蟲母的每時每秒,對於蟲母來說都會變得“危險”起來。

失去理智的鬼侍,會不知輕重地“傷害”蟲母嬌嫩的身軀。

要是蟲母懷上了卑賤的骨血,在其他蟲子眼裡,那是一種侮辱與褻瀆。卑賤的骨血是不配沾染高貴的酮體的。

所以,不準鬼侍與蟲母過分親近這條不成文的規定,本身就是為了防止鬼侍徒生不該有的心思。

但事實上,蟲子們卻無法阻止蟲子選擇任何一隻蟲子,即使是卑賤的鬼侍。

這也是為什麼阿修爾等蟲子在看到許眠親近拉斐爾時明明不悅,卻無法直接制止的原因。

不過,在許眠之前,其實還並未出現過蟲母寵幸某位鬼侍的例子。

因為去選擇高貴的血統結合,誕下純種的血脈是每一位蟲母最原始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