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眠看著空蕩蕩的手,沒想到他竟然一點不嫌棄自己沾上口水的麵包,輕輕看了他一眼。
洛倫斯見他看自己,還以為他是嫌手上沾上了芝士粉,哄他道,“乖,上去再給你擦手。”
接著邁開步子,毫不避諱地一路抱著往樓上走去。
等將人帶入房間,輕輕放進柔軟的鵝絨錦裡時,小蟲母已經困的眼皮都要掀不開了。
洛倫斯見狀起身去拿了浸了溫水的軟帕,細細地給人擦淨了臉頰和手指,才再次輕哄讓人躺下。
正準備去起身去看看人的腳踝,就被一隻從被子裡探出的白淨的手拽住了衣角。
接著聽見對方發出了小小的請求,“……上將,我想喝牛奶。”
這是蟲子們親手嬌養出來的習慣,久而久之,許眠已經養成了睡前必喝杯牛奶才能安然入睡的一個步驟。
別說這樣簡單的一個請求,此時,在這位昏了頭的某位上將這裡,哪怕是許眠此刻要星星要月亮,這只蟲子也會毫不猶豫地滿口答應,甚至為了討人歡心,很有可能還會發生“要一顆摘十顆”的“昏君行徑”。
於是不多時,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就被送了上來,還不忘依照許眠的喜好,加了一勺蜂蜜。
盛牛奶的杯子是瓷制的,並不隔熱,稍燙的溫度順著杯壁傳來,有些燙手。
洛倫斯怕燙到他,用手替他託著杯底,讓他不至於完全捧著被牛奶的熱度灼燙到。
於是小蟲母就著男人的手,小口小口地啜著奶,
小巧精緻的喉結隨著吞嚥的動作上下滾動,乳白色的奶漬沾染在紅唇上,看的旁邊的蟲子眼神一陣晦暗。
待一杯飲盡,洛倫斯用指腹拭去對方唇邊的殘留的奶漬,自然地舔進嘴裡,又順手拿起一旁的紙巾又替人擦了擦嘴,“真棒,都喝完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嗓音低沉,眼底湧動著一層隱晦的光。
許眠被他一氣呵成的動作惹得臉熱熱的,總覺得他的神情和平時隱約有些不一樣,但又具體覺察不出什麼來。
許眠不想多想,剛要重新縮回被窩,就被人攬住了腰。
洛倫斯瞧他漂亮的眸子裡因睏意氤氳上水光,連忙好聲好氣地低低哄他,“先別睡,我們去漱個口,不然牙又要疼了。”
許眠困的不行,躲開男人的手,耍賴似的往旁邊一滾,犯懶道,“不要,我晚上都刷過了。”
洛倫斯好笑地揉搓了一下他頭頂的呆毛,半是寵溺半是無奈地妥協地放人鑽進被窩。
許眠半個臉埋在被子裡,就聽男人起身的聲音還以為男人走了,誰料過了一會又被人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乖,坐起來一下。”
蟲子竟是將洗漱盆和杯子端到床上來了,一手託著水盆,一手喂他溫水。
儼然對小蟲母的寵愛已經了令人咂舌的地步。
要是換做白天清醒的時候,許眠一定會因這位上將過分的溺愛行為感到羞赧,甚至惶恐,但此刻他太困了,幼崽的生物鐘讓他不自覺依賴蟲子,心安理得地犯起懶來,敷衍地咕嚕咕嚕吐掉漱口水,闔著眼躺回被窩。
洛倫斯見他睡下,把東西隨手放置到一旁,俯下身,親暱地用唇擦過他的額頭,“晚安。”
我的寶寶。
但被子裡的人已經無法回應他了,洛倫斯輕笑一聲,也不在意,只是又動手給人掖好被角。
直至聽見床上傳來少年平穩勻長的呼吸聲,蟲子才差人拿來藥油,坐到床尾,掀開被子,輕輕地撫上對方仍舊腫脹的腳踝。
在看到腳上那段微腫青紫面板時,蟲子的目光變得有些發澀,將冰涼的藥在手心揉搓發熱,才貼上許眠的腳腕,輕柔而小心地揉按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星星都逐漸黯淡下去,男人仍坐在床邊,替他的小蟲母揉藥。
然而又過了片刻,忽見其動作一頓,眉目間閃過一絲異樣。
男人收回手,緩緩掀開了左臂的衣袖。
只見那精瘦的手腕上,憑空出現了一道猙獰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