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倫斯輕輕探了探他的額頭,發現並沒有發熱,摩挲著他的後背耐心地問:“哪裡不舒服?”
許眠又哼哼幾聲,洛倫斯這才終於聽清了他是肚子疼。
男人頗有幾分自責地皺了皺眉,接著往床頭挪了挪,扯過一個柔軟的靠枕墊在懷裡,這才動作輕柔地去抱許眠,讓他半個身子靠在自己的懷裡。
他輕輕撩開許眠的衣衫,露出白淨的小腹,用手試探性地輕輕揉了揉,俯下身貼著少年的頭發小聲問道:“是這裡嗎?”
懷裡的少年似是被他揉得舒服了些,緊皺的眉頭終於松泛了些,又往男人懷裡鑽了鑽,像小獸尋求庇佑一般。
洛倫斯明顯被懷裡的少年無意識的舉動取悅到了,愛憐地撫了撫少年的臉,嘴角浮上一抹笑意。
只有在蟲母睡著時,他才會在自己面前面前毫無防備,自己才能像其他蟲子一樣擁他入懷。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的呼吸再次平穩,洛倫斯仔細地注視著懷裡的人,確認他確實睡著了後,慢慢停下了在少年小腹上揉著的手。
誰知他的手剛一離開,懷中的人就動了動,閉著眼哼哼唧唧地往他胸膛蹭。
他連忙又將手伸了過去,重新為許眠揉起肚子。
“小嬌氣包。”男人無聲地笑了笑,眼裡是化不開的寵溺。
被稱作小嬌氣包的許眠在男人的懷裡安心地睡著,他不知道的是,在黑暗中,一雙眼睛溫柔地注視了他一夜。
盛夏的熱忱總是愛透過灼熱的陽光噴灑在空氣裡,叫人汗意涔涔。
屋內的大床上落滿了細碎的陽光,淡色的被子此刻被平鋪開來,床上的人早已不見蹤影。
許眠踩著拖鞋站在洗漱臺前,享受著只有自己的清晨。
他晃了晃細白的小腿,他分明可以行走自如,可是蟲子們非喜歡抱著他走來走去,還美其名曰是為了他的腿好。
他樂了,這腳不沾地,被走哪抱哪的待遇,怕是古代皇帝也沒他享受吧。
不過待遇雖好,他還是很想回家的。他想起家裡窗臺上養的一盆仙人掌,不知道還活著沒有。
他捧起一把水拍在臉上,清涼的液體驅散了他殘存的睡意,打濕了他細軟的發梢,水珠順著他的臉滑落至脖子。
他脖頸處當初在拍賣會上被鎖鏈留下的紅痕幾乎已經消盡,但今天早起,他發現脖子上又莫名其妙新添了幾道紅痕,像極了被用手掐出來的印記。
蟲子們趁他睡覺時候偷偷掐他了?
他晃晃腦袋,很快覺得這個想法有些可笑。蟲子們對他的態度他不是不知道,他被輕輕碰一下都要心疼地大呼小叫,怎麼看也不像是會半夜偷偷溜進自己房間掐自己一下的樣子啊。
難道他昨天夢遊給自己脖子上來了一下子?他感覺自己也沒有自虐傾向,何至於夢裡自己掐自己。
“真是見鬼了。”他嘟囔道。
等下,見鬼?
他吞了吞口水,難不成真是鬼掐的他嗎?
他從小便喜歡看一些亂七八糟的恐怖和鬼怪電影,時常自己嚇自己。
雖說他曾經也算是半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吧,但“穿越”這種事都讓他碰見了,撞個鬼不是很正常麼?
許眠開始用他充滿智慧的小腦瓜瘋狂腦補,他童年陰影中的山村老|屍裡的美姨昨天趁著月黑風高夜,悄悄來到他的床邊,長長的頭發落在他的肩頭……
他一邊在腦補,一邊拿毛巾擦臉,忽地瞥見肩頭出現了一縷頭發。
“鬼啊!!!!!”他被嚇得一個激靈,“嗷”地一嗓子,觸電般地彈出去好幾步。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