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拔弩張,勢如破竹,縱橫馳騁,攻城掠地。
季笙溫習了一遍兵書,想起戰場之事。便覺得可笑,王妃不過是個意外,女子怎可識這些?也罷,隨著她們來也好,總歸也沒有壞處。
“世子!屬下派人查過,方七點的父親是一介莽夫,十幾年前被徵當兵去,現在未歸;而他生母,早年病逝,坐落近京都最繁華酒樓不遠處,家中也就他跟他祖母兩人生活。他性子頑劣,常常跟幾個狐朋狗友去賭坊。”
季笙一身月白束衣,腰間白玉佩,站於白花點綴落葉喬木下,不時幾個小丫環匆匆走過亭間。方才明媚的天瞬間黯淡,烏雲飄來,看是要下雨了。
飛孿看天色已變,世子也就不看那史記書冊便接過,只聽世子有些虛弱暗咳:“咳..那他與張墨嬌是何關系?”
飛孿抬頭,看他邁步向走廊:“回世子,他們貌似沒有關系,只是聽說他們相識齠年,方七點就與張...”世子停步,側顏看飛孿欲言又止,眼眸幽深如古潭:“說。”
飛孿深吸一口氣:“混跡於雲鶴閣,騙吃騙喝,但奇怪的是他們從未惹禍上身。”
雲鶴閣?又是雲鶴閣!?季笙沉氣往前走默不作聲,心想遊石那番話,可不就是在說他在雲鶴閣見過她,一女子若獨身在酒樓,豈不是危險,也難怪他會有如此常態。而方七點則心虛是打斷,季笙輕哼,原來如此,不過他們可滿不過自己。
不過,這些年張墨嬌和張桃住在綠江閣樓為何也是順風順水?若兩個小孩混足魚龍混雜的京都,還不自量力去戲耍權貴,又怎麼可能脫身,難道他們背後有貴人相助不成?不由的感覺不簡單。
這時,天色忽暗淡,豆大顆雨珠接踵而下,淋濕了青石磚瓦,流淌在了一處細縫之中。只見走廊頭處一倉促身影而來,他淋濕了大半衣裳,這雨季就是措不及防,王安府的老總管急忙道:“世子~左都督到府!”
—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天色驟變之時。
顏錦也是苦惱,怎麼最近就跟水脫不了幹系?他的馬也遭了殃,被帶到屋簷下後,他去了近世子邊院的偏廳等待,低頭撣去身上的雨水,灑落了一地的水漬,頭發披垂亂了幾分。
嘆過氣後,便聽聞季笙踏入門檻,他左右看看,一笑,這次居然比季安兒先來迎接貴客。
再看顏錦被淋落湯雞,派人前去取件外套,哪曉得顏錦揮揮手:“這小雨,戰場上都不懼,有何麻煩?”糙漢子的一向作風,顏錦張開腿坐於旁椅上,飲下了熱茶:“今日衰,騰出空來報喜,還反倒被淋成這般。”
“哦?左都督親自登門報的何喜?”
顏錦放下茶來,搖頭甩出水珠:“我說季世子,真是貴人忘事!看來本督白來這一趟,還擔心你惦記此事!”
季笙恍然,那日讓安兒前去,卻氣沖沖的返回,這事也就忘了。不過,他來的正好。季笙坐仰餘對面,眼神猶如一陣寒風掃過:“本世子怎會忘,百米府邸,沒得個賞祿分配不下。”
“此次就是為了這事,君子之願賭服輸!我可在京都派人尋了個遍,就坐落城中綠江邊上,那地皮連我都十分心動。”
“如此甚好!待本世子住入,左都督常來便可!”
說完,他暗自咳嗽,雨滴聲把地面熱氣沖散,從門外撲來一陣寒氣。“行,我算過良辰,過個兩三日便可住入!”
微風佛過發絲,俊朗面容薄唇淺揚:“還多謝了左都督呢。”
顏錦又嘗下只有王安府才有的桂花糕,卻未察覺世子的思灼,他本不在意府邸,倒是在意他與張墨嬌。一反常態不打客氣腔直呼其名:“顏錦兄,可是得罪了將軍府兩番。”此話,讓顏錦這個都督生生感到一陣寒意。
顏錦尷尬一笑:“世子說是綠江邊救了美人兒那次?”
季笙陰鷙掃過,珉口熱茶:“除了韓珠,還有韓元。”
顏錦一震,看來這個美人兒真是他的人,這就招了,不怕被世子誤會?雨水順著顏錦的衣袖滑落地板,他微微抬褐色眼眸,對上季笙似笑非笑的溫潤神情,有些驚的慌,不近女色的他竟然被那美人迷的吃起醋來。
“堂堂左都督,看不得美人受欺負唄!那將軍府怎麼著知曉,也不敢輕舉妄動,本都督在伸張正義。”
說完,府門口探出一小頭來,寒氣冷的季安兒打一哆嗦,才被發現,她被迫走了進去,嘟著嘴偏過頭,筆直的走到季笙身旁:“兄長。”
顏錦道:“拜見郡主~”
季安兒不但沒有回頭,反而忽視了他,端過了他最愛吃的桂花糕放在季笙這邊,瞧也不瞧他,就像把顏錦當做空氣。那日的事就在季安兒心裡堵著。
季笙看安兒的反常,嚴聲道:“安兒,還不快拜見左都督。”見她扭捏不語,季笙解圍搖頭:“又鬧起小孩脾氣~”
“才不是呢!”季安兒面有慍色,扭過頭,“顏錦兄長真風流!裸著就在街上跟一女子曖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