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場是某土豪給兒子辦的百日宴,對接的事情是合夥人去談的,她昨天下午才被通知要來救場。
從厄瓜多空運來的鮮花,脆弱而美麗。時間耽擱了,溫度高了,下手重了,變色枯萎都是轉眼的事。
花多、事多、人手少,毛嘉欣一急,脫了外套就親自上陣。
花門花環,花束花盒,插瓶擺件……每一件事都要她拿主意,每一朵花都要她過個眼。她爬上爬下,滿場飛奔,直到雙腿發軟,嗓音嘶啞,才終於在開場前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畢。
坐在走道旁的箱子上,毛嘉欣吃著從甜品臺上拿來的泡芙,總算緩了口氣過來。
但有人偏就不想讓她喘氣。
“老公,有稀客來你怎麼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啊?”田歌的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讓周圍站著的一群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金豐抱著兒子,神色複雜,而他身邊那個中年貴婦,則偏過頭輕蔑地笑了一下。
毛嘉欣嘆了口氣,發現自己確實蠢得可以——禮品盒上面,分明印著個“金”字。
今天的主角——一個姓金的白胖娃娃——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將兒子遞給保姆,金豐踟躕著走了過來。
“嘉欣……你要不要去席上吃點東西?反正來都來了,不如……”
“謝了,不用。”
毛嘉欣起身,用手擦掉嘴角的奶油,又理了理亂七八糟的頭發,道:“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男人的眼睛死死地黏在她身上,想開口挽留,卻又覺得不合時宜。
晚了,都晚了。
很早之前……就晚了。
毛嘉欣走出幾步,突然轉身,對金豐笑了一下。
“恭喜啊,孩子……挺可愛的。”
“嗯。”金豐踟躕,“他叫……金不換。”
金不換,金不換。
在車上,毛嘉欣默唸著這個名字:這是誰在妄想回頭,又在妄想靠誰的岸?
反正不是她的。
其實今天之前,毛嘉欣從不覺得金豐虧欠了她什麼。十幾年相伴,兩個人都付出了同等的時間,沒有誰單獨將青春拿去餵了狗。
可這會兒,她怎麼就突然有點難過、又有點委屈了呢?
擰著啤酒,毛嘉欣敲開了方辰家的門。
門是吳賽賽開的,她最近也不好過,不好過的時候,也知道往這裡跑。
方辰站在她身後,朝門外的毛嘉欣伸出了手。
三個眼眶發紅的落魄女人,噙著淚相視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4000,骨科系碼字,靠虐發糖。
我愛骨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