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見到鑽石，拉爾酒勁瞬間醒了大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那在燈光下閃耀淡淡黑色的鑽石。

“這是你說的禮物？”他壓低了聲音。

“是的。”納特克斯一臉平靜。

“這可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小子，你知道嗎，你手中的黑鑽的製取工藝很難，具體的我也不太懂，但我見過類似的在拍賣會上可以賣出天價，小子……你確定？”

他顯然是不敢置信，想想也對，有個跟你連朋友都算不上的人忽然有一天給你撒了幾十億，就算是再傻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貓膩。

經歷過殘酷現實的人都知道，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當你毫不知自地去品嚐，沒過多久你就會將吃下去的連本帶利地全部吐出來，不僅全部吐出，還有讓你吐出血、割出肉來償還，直到把你變成一堆沒用的骨頭，再將其一腳踢開。

免費是需要代價的。

換句話說，拉爾覺得納特克斯有事相求，而且這事還很重要。

“我確定。”

納特克斯當然明白對方不相信，所以他要看看這傢伙準備說什麼，再進行回答。

“呃……你也知道我當初為什麼選擇關掉，說真的，就算條子們不查，我之後也會關了的，因為神秘這種東西，這二十多年來，一直混在這個領域中撈錢，錢是撈到了不少，可我見到的也不少，我怕有一天我在那種環境中瘋了。”

納特克斯知道他除了走私某些東西之外，還接觸了一些這個世界隱藏在黑暗中的那些東西，從最早的時候，這傢伙帶自己第一次來到神秘氣息濃郁的奧爾多地下市場的時候，納特克斯就這樣猜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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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也在納特克斯不知道的時候搗鼓過那些東西，不過很顯然他只對錢感興趣。

也多虧了這一點，他沒有掉入神秘領域的海洋中，魔法、儀式、惡靈、怪物、神……他都沒有像威爾遜一樣深陷進去，直到再也沒有一根救援繩可以將他從黯淡無光的深海中拉出來。

他不像納特克斯，從一開始他就已經待在這大海的底部，但和這些隨時隨地會被深海獵食者捕殺的人類，納特克斯則是那些捕食者的一員，他暢快地遨遊在深海中，黑暗如同光明一樣明亮。

“二十多年來，我從不敢走太深，我見過那些東西，你知道嗎，那些本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東西，那些人類的任何科學都無法解釋的東西……

“所以我怕了，我怕有一天當我去接觸的時候，我就陷進去再也出不來了。”

拉爾點燃了一根菸，深深吸了一口，白色的煙霧在破舊的房間中瀰漫。

“所以，我今後都不會再接觸到這些東西，或者和這些東西聯絡很深的人，我累了，也怕了，甚至金盆洗手後我連從那些地方賺來的錢都不敢用，我精神緊繃了二十多年了，我想休息了。”

拉爾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要是納特克斯是讓乾點和神秘有關的事情，那不成，沒門！

納特克斯笑了笑，把裝著鑽石的禮品盒推向拉爾，說道：“你放心吧，我說了，這只是一個禮物，因為從今後起，我就不會再聯絡你了，因為我已經回不了頭了，而且你也幫不了我了。

“放心吧，你不用擔心我，因為我可不是你口中的那些‘東西’可以比擬的，你也不用擔心那鑽石的真假或者有沒有什麼異常，它就是一枚正常的鑽石，你肯定會需要它的。”

就拉爾當前的生活環境來看，這傢伙過得肯定不好，但卻很有錢，只是不敢用。

至少這鑽石換來的錢會比拉爾賺來的那些更加乾淨，他會花得心安理得的。

說完，納特克斯起身轉頭就要走。

“等等！”拉爾叫住了納特克斯。

“我有東西給你。”

他來到了房間中一陣搗鼓，最終拿出了一個鐵盒子。

鐵盒子開啟，裡面是一個玻璃瓶子。玻璃瓶子裡是一隻已經被曬乾的灰褐色飛蛾。

“這是我很早之前拿到的東西，也不知道有什麼用，但就在剛剛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我需要把它給你。”

納特克斯眼睛緊緊盯著飛蛾，在看到飛蛾的時候，他也有了一種奇怪的親切感，而且心中不斷有一種感覺，那種感覺想要得到眼前曬乾的飛蛾標本。

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初遇到大書那樣，他無法拒絕這種想要得到它的渴望。

“謝了。”

納特克斯拿過玻璃瓶，先是靜靜欣賞的一下，然後放進了衣服夾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