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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實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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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昭遠是個瘋子。

這個修飾限定可以追溯到他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或者再往前一點,可以追溯到他四年級的那場夏令營。

彼時韓小魔頭十歲剛出頭,正處在誰見了都想摸摸腦袋的年齡,再加上年紀輕輕就長得禍國殃民,成功俘獲了學校裡一大票的小豆丁。

小朋友都是這樣,他們的認知裡很少有自我判斷的能力,通常只是根據一個人、一件事的外在表象來決定自己的好惡,認為一切的事物都擁有“非黑即白”的真理。他們的認知裡不存在欺瞞的概念,很難去質疑亦或是懷疑某樣東西,甚至産生一些毫無根據的自我中心思想,狂妄地認為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善良的。

他們很容易被欺騙。

這是這個年齡無法逃開的陷阱。

然而當中央城裡的那幫閑得無聊的心理學家對此高談闊論的時候,十歲的韓昭遠已經將這個理論成功地舉一反三付諸了實踐。他在夏令營裡糾集了一幫小豆丁,將臨時負責他們的老師藥暈藏進了回程的懸浮車裡,只為了“讓她能在之後的學習中也陪著我們”,這樣一個單純又扭曲的願望。

他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做法有什麼不對。

“我想要這個東西,並且透過自己的努力得到了,這種行為有什麼問題嗎?”他甚至在之後的調查中,這麼回複了中央城的警方。

所有的調查人員在三天內反複觀看了那部長達十四個小時的全程錄影,他們看著年僅十歲的韓昭遠不斷測試著城市監控的影象採集範圍,在終端上製作出卡通的、用各種貓貓和兔子代替建築裝置的地圖,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小朋友們的思維,甚至教會了他們如何誘導老師進入房間。

他就像天生的犯罪分子,骨髓中都埋藏著罪惡的因子。不斷地有科學家質疑韓昭遠生存的合理性,他們認為這樣的孩子應該送進白塔,他的基因裡勢必存在某種和犯罪庫吻合的序列,他應該被關起來。

——“我們遵從人道主義,希望韓博士和您的兒子一同接受調查。”

然而遺憾的是,基於科學院的保密條例,這件事最後的處理方式並沒有廣為告知。誰也說不清韓昭遠的惡作劇被定性成了什麼,它和“印桐的搬家”在中央城裡甚至並列為兩個嚇唬孩子的恐怖故事,俗稱“再不睡覺,就讓你跟韓昭遠印桐)住到一起去”,也說不清這兩個當事人誰更慘一點。

董天天後來隨口詢問過這件事的結果。

彼時正值新春,家裡的熊孩子們一窩蜂擠在庭院裡堆雪人。遠處大鐵門外的懸浮車上下來了一戶人家,年長的哥哥牽著兩個弟弟正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話還沒說完,大一點的那個弟弟就走過去繞到另一邊,不耐煩地牽起了小不點的手。

他們看起來就像一家人,可他們永遠無法成為一家人。

董天天站在陽臺上,遠遠地和年齡最小的那個弟弟對上視線,沉默了半晌,和對方交換了一個禮節性的微笑。他身後上了年紀的老祖母突然嘆了口氣,裹著冬日熹微的陽光打了個哈欠。她看上去就像困了一樣,枕著搖椅上的軟墊,踩著“吱呀作響”的腳踏,在兒孫們的歡笑聲中一晃一晃。

“造孽喲……”

老太太從漏風的牙齒中擠出了一聲嗤笑,聽上去竟無端平添了幾分悲涼。

“蘇家被燒了,許老爺子被抓了,韓家現在正亂著,韓狗子的那幫炸了毛的姨太太正忙著花枝招展地搶錢呢,誰顧得上韓家的兩個小朋友啊。”

“不過他們家祖傳的毛病,各個都是瘋子,小博士帶著兒子一起被關進科學院,也沒什麼不好的。”

“沒什麼不好的,沒什麼不好的……”老太太睜開眼睛,招呼董天天蹲下來,拍了拍他的腦袋,“就是造孽啊,多可惜喲……”

沒什麼不好的?

董天天想,不好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當年科學院內部爭端,也不知道是哪個專案的哪個負責人搞了什麼大事,害得他們一群人——包括他和印桐、以及韓昭遠在內的十一個人,全被強行帶進了這所學校。

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根本不知道自家老爹犯了什麼事。他們就像用來控制極端分子的人質,一臉懵逼地來,一臉懵逼地被打,一臉懵逼地被分門別類裝進不同的飼養箱裡,接受著定期的藥物實驗。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罪倒是受了不少,一邊要提防著外來敵人的迫害,一邊還要小心著內部群眾的捅刀。

董天天坐在335宿舍的椅子裡,靠著書桌,順著印桐的視線看向了那扇緊閉的窗戶。

窗外還蒙著層白霧,隱約能瞧見些模糊的影子,卻分不清哪些是樹枝哪些是路燈,只能看見一片支稜著的雜亂的深色裂紋。垂在窗邊的窗簾上染了血,奶黃色的斜紋布上印著一片斑斑點點的血痂,看上去就像小動物惡作劇的爪印,或者是某些恐怖電影裡常見的怨靈索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