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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桐在踏上天臺的瞬間就關掉了和董天天的語音通話。
他其實多多少少猜到了在這個天臺上會發生什麼,畢竟那些推搡了他一路的小混混向來口無遮攔,什麼腌臢言語都說得出口,彷彿多罵兩句就能顯得自己成熟穩重。<101nove.hristie當初的想法已經無從得知,橫豎印桐在被扒掉外套的一瞬間就想打爛那幾個小崽子的狗頭,然而遊戲規則徹底束縛了他的肢體行動,逼著他摔在天臺的泥水裡。
——感謝學校的天臺綠化,磕起來雖然髒了點,但確實不怎麼疼。
<101nove.hristie,小姑娘扮演著一個旁觀者的角色,蒼白的小臉上鑲嵌著兩顆冷硬的眼珠,看上去就像是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她沉默著,看著印桐被拽掉襯衣的扣子,看著那些嬉笑著的小崽子扒掉同伴的褲子,逼迫著他向前走。
——螻蟻總是擅長將同伴拽下深淵。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印桐總是試圖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淪落到這個地步,然而直到幾分鐘之前他才意識到,也許有些事情發生得根本沒有緣由。
或者說它的起因真的很小,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就好像christie此刻面無表情地守著天臺一端也許並不是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她只是在扮演一個角色,一個旁觀的、劊子手的角色。
——也就是說,當初執行這場暴行的也許是四個人。
——兩個施壓者,一個旁觀者,還有一個執行的懦夫。
印桐被掀翻在草地上,襯衣的扣子崩進濕漉漉的泥土裡。
大概是前些天剛下過雨,花園裡的泥土帶著一股腐爛的氣息。印桐覺得自己的意識就像被撕成了兩半,一半在試圖將身上這條哆哆嗦嗦的狗崽子掀下去,一半站在christie身邊,冷眼旁觀著這場鬧劇。
他彷彿看到了當初那個糟糕的黃昏,彷彿看到christie那張蒼白的小臉被人摁在泥土裡。少女的恐慌如有實質般揉雜進了每一寸空氣,就像在他的腦海裡種下了一株尖叫的曼德拉草,吵得他整個人都開始眩暈。
印桐能感覺到,自己的記憶正逐漸地串成了一條完整的鏈,可他依舊看不清那些零散的畫面,就好像有一雙手還捂著他的眼睛。
他覺得荒誕。
直到踏進這座樓梯間之前,他都認為自己的“失憶”是一種藥物上可以治療的病症。然而當他意識到christie的存在究竟具有怎樣的意義時,才恍惚間意識到自己的“想不起來”,也許不能被稱為“想不起來”。
他的“記憶”被“刪掉了”。
被什麼人,用一種他可能未來都不會瞭解的方式,從他的腦海裡,像是處理垃圾檔案一樣刪掉了。
倘若陳彥的“資料人格”理論可以成立,那麼christie的存在已經足夠證實這個理論的可應用性。如果所謂的“靈魂”只是一段可以篡改的“資料”,就算篡改時需要付出的代價比較高昂,或者執行的條件過於嚴苛,也是有可能將一個活人“恢複出廠設定”的。
也是有可能,將身為“印桐”的他刪改成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新生兒”的。<101nove.hristie為什麼要這麼做?
——抹掉我的記憶會帶來什麼好處嗎?
印桐覺得自己的思維陷入了死迴圈,他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想岔了,又無從分辨這一切從什麼地方開始出了錯。
天臺上的泥土味太重,潮濕的雨水彷彿將這塊花圃泡成了池塘.印桐用了將近五秒鐘才反應過來自己嘴裡的東西是什麼,抬起眼睛,正對上一雙驚恐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