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武在看到他搖頭之後看向穆洹:“我把姑娘留在這裡,你好好照顧她。”
穆洹有些不明白,這個時候他為何忽然要離開。
他接過鄭武懷中的安陽後看著他提醒到:‘此刻京城到處都是要抓你的人,你要出去會很危險。”
鄭武只是點了點頭,在將安陽小心地交給穆洹之後,將自己背後的雙刀拿在了手中:“我要去找一個人,你在這裡看好姑娘。”
“誰?”
“黃歧。”
穆洹的眼中也閃起了希望的光:“你知道他在哪?”
鄭武點頭:‘他跟我一起來的京城,如今應該還在京城附近。”
雖然明知道此刻出去無異於冒著生命危險,可是在聽到黃歧可能就在京城附近的時候,穆洹也說不出勸阻的話了,他甚至沒有辦法說讓自己去找人,因為他不知道黃歧會在哪裡,而此刻最不能浪費的就是時間,所以他看著鄭武只是提醒了一句:“小心些。”
鄭武點點頭,看了安陽一眼,轉身便離開了。
在他走後,穆洹才帶著安陽走進了屋子,這裡簡陋的一眼就能看清所有的擺設,自然也在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唯一一張床上的父親,只是此刻的他似乎有些陌生,曾經那個老當益壯,精神矍鑠的父親此刻正虛弱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若不是之前溫成說過,他雖然情況不太好,畢竟還是活著的,穆洹甚至會懷疑躺在床上的那個人其實已經離開人世了。
因為他佔據了這個房間裡唯一一張床,穆洹只能暫時將安陽放在地上,從床上拿了破舊的被褥,又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袍鋪在上面,然後小心地將安陽放在他臨時鋪成的簡陋的地鋪上,穆洹在將她安置好後走到床邊,有些猶豫地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輕輕叫了一聲:‘父親。“
可是床上的人並沒有給他任何回應,甚至也沒有睜開眼睛看他一眼,穆洹有些慌亂地扭頭看向溫成,溫成看著他的情況,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卻還是安慰穆洹:“你來之前王爺一直擔心你不肯睡,這會兒大概是支撐不住睡著了。“
穆洹這才轉過頭來重新看著躺在床上的父親叫他:“父親。”只是他的聲音卻並不大,他想著讓父親醒過來看他一眼,至少讓他確信他還活著,雖然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但至少在此時此刻,他還是活著的,自己還是有父親的人,可是聽了溫成的話,他又不想打擾父親的睡眠,所以只敢輕聲喚他,果然床上的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穆洹只好從床邊站起來,看向溫成說到:‘沒事的,讓他先睡一會兒吧,等到黃歧來了,毒一定可以解的。”
溫成看著他,並沒有立刻點頭,神醫黃歧,他是知道的,可是他真的會答應幫王爺解毒嗎?溫成並沒有穆洹那樣樂觀,即便他真的答應幫忙,可是這毒他仔細檢視過,十分古怪,與他之前見過的,聽過的所有的毒似乎都不一樣,他連一點思緒都沒有,甚至不知道這毒什麼時候會要了王爺的性命,即便是神醫黃歧就能在短時間內找到解毒的法子嗎?溫成對此也十分懷疑。
不過他最終還是看著穆洹輕輕點頭:‘放心吧,有黃歧在,王爺的毒肯定可以解的。“不知他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穆洹。
此刻來自身邊人的肯定是那樣重要,在溫成點頭之前,穆洹幾乎是眼睛都不敢錯地看著他,生怕他說父王的毒連黃歧也沒有辦法解,好在最後他還是點頭了,即便在點頭之前,他曾經的猶豫並沒有逃過自己的眼睛,可他還是寧願相信他的肯定的答覆。
穆洹從床邊離開,在安陽身邊蹲下,看著毫無生息的她,穆洹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失去了感受悲傷的能力,因為此刻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心的存在,只有在顫抖著雙手輕輕觸碰到她的臉頰,感受到她臉上傳來的溫熱,以及微弱的幾乎無法察覺的鼻息後,穆洹才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又再次恢復了。
這裡的條件是這樣簡陋,他甚至不能為她找一張床安置她,看著她額頭上密密麻麻布滿的冷汗,穆洹只能撕下自己裡衣的一角跑到庭院裡沾了水來幫她擦拭額頭,溫成就這樣看著他跑來跑去,動作溫柔又細緻,他看向安陽的目光中包含著深沉的愛意和無盡的擔心與緊張,連溫成也忍不住悄悄在心中為她祈禱,希望這一次她也能渡過難關,就像她曾經無數次遭遇危險,最終還是頑強地活了下來一樣。
可是溫成的祈禱似乎並沒有起作用,穆洹的細心照顧也並不能阻止安陽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在不停地出冷汗的同時,她整個人開始時不時地痙攣,穆洹甚至擔心在哪一陣痙攣之後她忽然就再也不會有生的跡象。
溫成也察覺到了她的變化,可是此時距離鄭武離開還不到半個時辰,即便他一切順利,一路暢通無阻出了城門,立馬找到黃歧,又一路不出任何意外地將他帶回來,來回至少也要一個時辰,更何況,外面到處都是追兵,他能不能出得去層層把守的城門依然尚未可知,能不能將黃歧順利帶來更是未知之數,溫成看著焦急擔心的穆洹只能在心中默默嘆氣,他知道,這些穆洹比自己更清楚,他只是不能去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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