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片的包裝剛拆開,一口寒風灌進去,脆生生的薯片彷彿成了一塊塊堅硬的鐵,冰冷入骨,難以下嚥……
不時還有來往的路人駐足回眸,舒童越發覺得尷尬,匆忙吃了幾塊就將一整包都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隨後,又撩開小賣部的門簾,鑽了進去。
門邊掛著的塑膠簾子隔絕了門外的冷空氣,使得小小的房間裡溫暖如春,舒童快凍僵的身體終於舒展開來。
整間小賣部只有4個貨架,她挨個看了一圈。
她依舊能感覺到身後那道鋒利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但她顧不了那麼多了,這回說什麼都要賴在這裡,直到等到他為止……
幸好,這次沒有讓她等太久……
舒童正走到第三個貨架,墊著腳準備拿最上層那袋綠色包裝的薯片,想確認下它到底是不是黃瓜味。
包裝上隱隱落了些灰塵,但她並不介意……
手中緊握的手機終於響了,一陣急促的簡訊鈴聲。
舒童低頭一看,是昨天的那個號碼,是她備注為“通達快遞”的那個號碼……
或許是在寒風中凍了太久,此時,她點開螢幕的手還在顫抖……
一模一樣的簡訊,不增不減一個字:“包裹已放在小區門口的小賣部,下班以後記得去拿。”
門口的卷簾忽然被人撩了起來,舒童連忙退到最後一排的貨架後面躲起來。
一陣寒風襲來,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是他……
真的是他……
真的沒有猜錯……
真的是他……
舒童下意識緊緊揪住毛呢大衣的衣角,拇指與食指被衣料摩擦得指尖泛紅,她依舊沒有鬆手……
她站在第四排貨架的後面,身邊堆滿了日化用品,滿層的衛生棉剛好可以遮住她的臉。
她也正好可以穿過窄窄的縫隙看到他,而不被他發現……
有多久沒見了啊……
舒童已然記不清了……
他仍然穿著那件熟悉的黑色夾克,那是這一整個冬天裡,鄒昊勤身上出鏡率最高的兩件衣服其中的一件,另一件便是那件寬大的明黃色外賣服……
這件黑色夾克,在唯一一次留宿東門巷的那一晚,她也曾短暫的披過一次,所以她知道它有多單薄,完全抵禦不了室外淩冽的寒風……
還是那件雷打不動的水洗白牛仔褲,先前只是洗得泛白,現在已然成白色的牛仔褲了……
腳上那雙黑白相間的帆布鞋可能踩進了雪水裡,白色的部分成了黑色,黑色的部分濃重如墨……
他手中拿著幾個包裹,正和趙老闆說著話。
他英挺的立在門邊,即便穿著最普通最廉價的衣服,仍是不減半分的豐神俊朗……
舒童的位置剛好可以看清他側臉的輪廓,劍眉星目,挺鼻薄唇,和記憶裡一樣清俊絕倫。
他的膚色白皙通透,越發襯得鼻尖和臉頰格外通紅……
他一定很冷吧……
舒童聽過一句話:這世上可能真的有人不愛錢,但沒有人不愛美。
她是相信的。
一直沒正眼瞧過自己的趙老闆竟然和鄒昊勤閑聊了那麼久,似乎對他充滿了好奇,恨不得搜腸刮肚把所有跟他有關的事情都問個遍。
鄒昊勤一直彬彬有禮的回應著,顯然沒領教過中年阿姨們小區片警式的發問,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他看起來已經有些為難了,時不時微蹙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