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哦,那也罷了。本忠說你有要事稟告,是什麼事?”
江恆道:“先前皇上要我查高家是否跟薛家有關系,微臣業已查明,高侍郎向來跟薛之梵以及其屬下等並無來往。高家的人也跟薛家並無牽連。”
“那和玉呢?”
“和玉仙長自打跟了張天師去,一直就在貴溪,而且這許多年來,跟高家也斷了聯系,彼此並沒有任何的書信往來。至於和玉跟薛家,就如皇上所料,她離京的時候才只八歲,自然跟薛家毫無關聯。”
正嘉一笑:“你也算是查的仔細,不過,任憑你手眼通天,畢竟不是神仙。”
江恆心頭微梗,聽出皇帝話裡有話:“皇上的意思是?”
正嘉道:“和玉跟薛家或許沒什麼關系,但卻薛家的一個人有關。”
江恆狐疑:“皇上說的是何人?微臣為什麼一點兒也不知情。”
“這件事知情的原本也少,”正嘉道:“也就天知地知,朕知,還有那個人……”
江恆按捺心跳,想等皇帝把“那個人”說出來。
皇帝卻口風一轉:“和玉恐怕也記得,所以她才對寶鸞的病那麼上心,如果真如朕所料,可難為她了,當初還那麼點兒大,就知道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了。”
江恆詫異。
正嘉道:“這件事你不必問,也不必打聽,以後朕會親自詢問和玉的。”
江恆稱是。
正嘉道:“可還有別的事嗎?”
江恆道:“對了,還有一事,高家跟薛家雖然並無關系跟來往,可是有一個跟高侍郎來往密切的人,同薛家曾有過交際。”
“是誰?”
“是兵部侍郎,虞太舒。”
“是他?”正嘉臉色陰沉。
江恆道:“其實也算不得什麼,畢竟虞侍郎是兵部任職,所以當初跟薛將軍有過一面之交吧。”
正嘉聽了這個,神情又見緩和:“是公務上的事,免不了的,虞太舒四平八穩,向來中庸,不至於像是俞蓮臣那樣孤執偏激,何況俞蓮臣歸案後,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如果跟逆賊暗中有所勾連,自然不會平平靜靜地坐以待斃。”
江恆道:“皇上聖明。”
江恆稟奏完畢,退了出來。
門口郝宜迎著他,低聲問道:“指揮使,面聖順利?”
江恆正揣著心事,當下拉住郝宜的手臂,把他往旁邊拽開了數步。
郝宜忙道:“怎麼了?奴婢可不能離了精舍,留神萬歲爺召我。”
江恆見左右無人,才壓低嗓子問道:“你跟隨皇上身邊多年,可知不知道,這和玉道長當初沒有出家的時候,跟……先前的端妃娘娘有什麼關系?”
郝宜給他問愣了,半晌才明白過來:“指揮使是說,和玉仙長跟當初端妃娘娘有關?這、這怎麼可能?她當初離開京城的時候只有八歲。”
江恆見他一無所知,便道:“那沒什麼了,這話你別對其他人說。”
郝宜對江恆的觀感向來不錯,見他隱隱有失望之色,心裡想了想,忙道:“奴婢雖然久在宮內,但若說陪同萬歲爺最長久的,無非是我師父了,端妃娘娘跟萬歲爺之間的事,這世上也沒有人比我師父更清楚。指揮使如果想知道端妃跟仙長有無關系,師父他老人家必然知道。”
雖然如此,但鄭谷遠在南邊守皇陵,訊息來往也得一個月的時間。
不過這也不失為一個法子,江恆道:“多謝公公指點。”
郝宜笑道:“這有什麼。”
出宮的時候,江恆看了一眼放鹿宮的方向,他很想這會兒去見和玉,直接問她究竟跟端妃有何不為人知的關系。
正在躊躇,就見鎮撫司的一名緹騎匆匆趕來,在他耳畔低語了兩句。
江恆臉色微變,當即足不點地的越出宮門,上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