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寒風很冷,冬日的末尾裡,帝都偏北,哈出來的氣還是白的。
寧以初站在住院部的走廊,冷白的光線敞亮而無情,她靠著牆壁坐下,冰涼的椅子彷如她的心。
無言地坐了片刻,病房裡,男人也終於出來了。
顧凌煬見到她穿著單薄,瘦削的身形裹在大衣裡,抬起頭來,那張清純的臉,被光線襯得如牛奶般白皙。
一雙清冷純淨的杏眸,此時正望著他,含著一抹複雜的情緒。
“路上堵車,我來晚了。”
預留出來的一個小時車程也並不夠,顧凌煬甚至動用了直升機。
顧凌煬那張俊美的面龐上,閃過一絲懊惱,“……寧寧的手術還順利嗎?醫生怎麼說?”
“順利,一切正常。”
寧以初手指緊了又松,她嚥下心中一切的苦楚、心酸、埋怨,抬起眸,化作了平靜的一句話,“尋曼吟找到了嗎?”
沒料到她會詢問這個,顧凌煬一時間眼眸掠過一絲意外,“還沒找到,不過應該很快會有結果了。”
“那你先去找吧。”
寧以初同樣“平靜”地開口,“畢竟她和她兒子,也是兩條命,你受了尋家的恩惠,不幫忙也說不過去,既然都在找了,不如好人做到底,等他們徹底安全了再說。”
“寧以初!”
顧凌煬倏然皺起眉頭,冷厲的眉眼盯著寧以初,壓著幾分火氣,“你一定要這麼和我說話?”
“這麼說話怎麼了?刺痛你脆弱的心靈了?”
迎著他的視線,寧以初反唇相譏,“你做都做了,我順著你的選擇說話,你怎麼就又生氣了呢?”
“你在生氣!你說這些話,就是為了故意刺我。”
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
顧凌煬深吸一口氣,過去扯住了寧以初的手腕,“尋曼吟是真的出了事,她和嘉嘉現在還生死不知,我當時必須過去……”
“我有說你不應該嗎?”
寧以初冷笑,“是啊,你當然必須過去,畢竟尋家缺了你去搜查。”
“寧以初!”
這是今天男人第二次這樣暴怒喊她的名字,寧以初冷冷勾唇,抽出了自己的手腕。
顧凌煬按了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尋家沒有了主心骨,我對帝都又是最熟悉,我當然得出面,找人脈幫忙尋找尋曼吟。”
“那你找啊,我隨你。”寧以初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然而就是這樣的態度,卻更加讓男人難以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