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人 ,臉黑成鍋底,坐在角落一語不發,呈冰山狀。
大夥見小老闆全程冰塊臉,都不敢來招惹,唯獨周子安不怕死,一屁股坐到旁邊,順手搭上他的肩。
“小信信,你這是幹什麼,拿了獎應該開心才對嘛。”他剛才走了一圈,臉上兩坨酒精紅,笑起來欠嗖嗖的。
嚴信冷冷地翻他一眼。
周子安痞笑:“來ktv是大家舉手錶決的,不是你說管理要人性化嗎。況且,他們也不知道你唱歌五音不全啊。”
“你閉嘴!”嚴信斜眼:“舉手錶決怎麼不叫我?我不是人嗎?”
“你是老闆,只管出錢就行了,誰還管你啊!”見嚴信臉更黑了,周子安遞了杯酒過去,討好道:“哎呀,順應民心嘛 ,來,喝杯酒消消氣。”
嚴信盯著酒杯,一伸手,撈過來幹了。周子安正欲表揚,自己手中那杯也被他奪過去一口悶掉了。
嚴信把杯子遞回去:“你可以滾了。”
周子安嘖嘖兩聲,道了句“牛逼”,閃人了。
兩杯純的威士忌一下肚,嚴信頓覺口舌幹澀,胃裡燒得慌。
幾個膽大的見小老闆喝酒了,也紛紛跑過來敬酒,嘴上巴巴兒地說著“立信威武”,律助小唐連什麼“千秋萬代,一統江湖”都喊出來了。
嚴信不好推辭,一一應酬著又灌了幾大杯。
七年前,他仗著醉酒發過一次瘋,自那之後便發誓戒酒,這些年來幾乎滴酒不沾。這一通喝下來,不光胃燒得慌,連身上也滾燙發熱。
包間的洗手間被不知哪個喝高了的人佔了,嚴信等了一會,抬腳往外走。
他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涼水浸濕面板,稍稍降了些溫,被酒精染的酡紅消退後,反倒顯出一絲蒼白。
嚴信摁著太陽xue走出洗手間,不經意抬眸,身子猛然一僵。
走道的裝飾綠植旁,站著一個背影嬌小的女人,馬尾辮,發梢微翹,寬松的白t恤,牛仔褲,雙腿筆直修長。
女人懶懶地靠在牆上,右手垂在身側,指間夾著一支煙。
嚴信想都沒想,徑直走過去,按住她的肩扳了過來。
一張嬌俏動人的臉,睫毛又濃又翹,眼線勾上了眉梢。
“抱歉,認錯人了。”
嚴信轉身就走,剛邁出一步,衣袖被拽住。他回頭,臉上表情匱乏。
“帥哥,你搭訕的方式out了。”女人笑得很媚。
嚴信笑不至眼,淡淡道:“你覺得我需要搭訕嗎?”
女人抽著煙,上下打量他一眼,癟嘴:“看來你確實認錯人了。”
嚴信:“還不算笨。”
女人一怔,咯咯笑:“既然如此,不如將錯就錯,如何?”
嚴信勾了下嘴角:“我也不笨。”說完,抽出手,轉身走了。
身後傳來女人嬌滴滴的笑聲,溶在ktv嘈雜的音樂聲中,漸漸消散了。
剛進包房,就聽到小唐高八度的聲音——
“哎喲喲,錢櫃就是牛逼啊,這個月剛出的新歌,歌單裡就有了!”
記錄員inda湊過去看。
“什麼歌啊?”
“《真相是真》!”
小唐手指一戳,優先播放了。
inda:“誒,你這不厚道啊,把我的歌頂掉了。”
“乖啦,等下重新幫你點。”
小唐飛了個吻,三步化一步跑小舞臺上去了。
嚴信找了個角落的單人沙發坐著,大理石桌面上,幾個玻璃杯裡裝著顏色各異的不明液體,他選了杯藍色的,一口幹掉,酒味很淡,甜到發膩。旁邊的果盤七零八落,他瞅了半天,勉為其難叉了塊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