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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潭柘寺出來,吳憂冷得直哆嗦,一路跺著腳走出山門,看到遠處一輛手推車,眼睛倏然一亮。車上掛著一塊紙招牌,上面寫著“豆腐腦”三個字。
兩人一人一碗豆腐腦,往路牙邊上一蹲就開吃。
白嫩細滑的豆腐腦,淋了一層橙紅油亮的鹵汁,吳憂一勺一勺舀著往嘴裡送,吃得哆裡哆嗦。
熱騰騰的豆腐腦往喉嚨一過,直接暖進了胃裡,胃裡一熱,身子跟著也暖和了。吳憂滿足地哈了一口白茫茫的霧氣,下意識地扭頭看嚴信,發現他邊吃邊攪,間或還捧著碗喝兩口。
吳憂道:“有你這麼吃豆腐腦的嗎,你是不是帝城人啊?”
嚴信說:“我不是啊,我是蘇州人。”
吳憂噎住,哼哼兩聲:“知道你不是,我就隨口一說。”她往他身邊湊了湊,解釋道:“這邊吃豆腐腦是不攪的,一頓攪和,味兒都串了,豆腐腦原本的味道就吃不到了。”
“這樣啊。”嚴信恍然大悟,笑了笑,說:“我們蘇州那邊吃法不一樣,豆腐腦也不叫豆腐腦,叫豆腐花,要加很多佐料,榨菜、蝦皮、紫菜、蔥花、香菜末,還有醬油和辣醬,所以吃之前都要先攪勻的。”
嚴信又說:“以後有機會,我帶你去蘇州吃最有名的湯家巷豆腐花,特別好吃!”
吳憂蹙眉,想象不出加這麼多東西的豆腐腦會是什麼味道。
真的好吃嗎?
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鐘聲,厚重悠遠,三聲之後,悠悠揚揚,在耳畔縈繞不去。
吳憂驀然一怔,腦子裡像被什麼東西磕了一下,她怔忡地盯著手中的豆腐腦,半晌,喃喃道:“信兒,下午陪我去個地方吧。”
嚴信“嗯”了一聲,吃著豆腐腦,頭都沒抬。
“你都不問問去哪兒嗎?”
“去哪裡都陪你。”
“……”
吳憂挑挑眉,笑了,輕聲說了句:“傻子。”
吳憂去的地方是一家醫院,嚴信站在大門外,看到左右兩根立柱上的牌匾,一塊上面寫著“帝城市公安局安康醫院”,另一塊寫著“帝城市公安局強制醫療管理處”,心裡立刻産生一種預感。
他跟著吳憂在門崗登記,又在跟著她去前臺填了探視申請,隨後一個護士過來接待了他們。
“病人今天狀態不太好,剛打了鎮靜劑,正在休息。”護士按了電梯上行鍵,轉回頭對吳憂笑了一下。
吳憂神色淡淡的,說:“沒事,我看一眼就走。”她扭頭看向嚴信:“你就在大廳等我吧,我很快就下來。”
嚴信:“我陪你吧。”
吳憂抿緊唇,點了點頭。
單人病房裡,一個中年女人正在沉睡,臉色蠟黃、形容枯槁,可嚴信仍從她淡淡的眉眼中看出了與吳憂七八分的相似。
兩人的關系不言而喻。
他走到角落的窗邊,安靜地望向窗外,不發出任何聲音,將空間完全留給那母女二人。
吳憂站在病床邊,雙手插兜,沉默地俯視著睡著的母親,她難得來看她幾次,更難得見到她如此安靜的樣子。
記憶中每次探視,母親都是混亂而狂躁的,目光渾濁、歇斯底裡。
她比上次看到時更瘦了,頭發裡夾雜的白發更多了,手背上有幾處新鮮的抓痕,黃黃的一片,應該是用了碘伏消毒。
護士剛才說她今天狀態不好,這些抓痕估計就是她發病時自己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