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憂打斷她:“你手機開擴音,我有話跟她說。”
“好。”隔了一會兒,肖護士的聲音傳來:“好了,吳小姐。”
吳憂深呼吸一下,急聲說:“媽,那天的話你能再說一遍嗎?”
電話那邊,母親沒有回應。
“你再說一遍給我聽好不好?”吳憂摁著眉心,與其說是在講電話,倒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
“你說的,三分鐘的感情也是感情,我們不能否認它的真摯和純粹……你還記得嗎?”
吳憂心亂如麻。
“……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不理我?”
“吳小姐,阿姨剛睡了午覺起來,可能意識還很混亂,要不等她狀態好一些,我再給你打過去吧?”
“不用了……”吳憂閉上眼睛,喃喃道:“不用了,謝謝。”
她結束通話了電話。
吳憂蜷縮在沙發裡,她極度睏倦,可是眼睛闔上卻全無睡意。腦子像一鍋漿糊,一柄大木勺攪啊攪的,攪得她都不知道該想些什麼了。
她這樣無法放空的混亂狀態又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手機再度響起,她觸電般坐起來,來電顯示卻是寵物店的。
“十一媽媽,十一洗好了,可以來接了。”
“……好,謝謝,我這就來。”
吳憂抓了帆布挎包準備出門,換好鞋想起手機沒帶,裝了手機拉開門,又想起錢包沒拿。她站在門口默了好一會兒,感覺自己可能提前罹患老年痴呆症了。
終於出了門,吳憂走出樓棟口沒多久,腳步忽然頓住。
不遠處的路牙邊兒蹲著一個黑衣人,雙臂伸著搭在膝蓋上,腦袋生無可戀地埋在臂彎裡,手指上還掛著一副墨鏡。
吳憂一挑眉,樂了。
她手插兜走過去:“小帥哥,等誰呢?”
嚴信猛抬頭,只一秒又埋了下去。
吳憂又樂了一聲,蹲下來視線朝上:“唷,哭著呢?”
“誰哭啦!”嚴信一抹臉,頭偏向一邊。
吳憂哼哼兩聲,捏著他的下巴強迫他面對她,嚴信寧死不屈,頭一個勁地往反方向扭,一來二去,少年白嫩的下巴被扭出一塊紅豔豔的手印。
“別動了!下巴擰脫臼了!”吳憂吼了一聲。
嚴信不動了,眼眶紅紅地看著她。
吳憂揉了揉那塊紅印,半晌,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嚴信睜大眼,屏住呼吸。
“對不起。”吳憂又說了一遍:“忘記你生日了。”
嚴信別開眼。
“我等了一天一夜,就等你一句生日快樂。”少年咬著唇,委屈道:“結果你居然忘了……”
“一天一夜沒睡覺?”
“對啊……”
吳憂啞然:“傻了吧你!”
嚴信扭回頭瞪她,氣鼓鼓的小模樣惹得她噗嗤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