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打算讓他繼續。
他從小在幸福陽光的環境中長大,過著單純明亮的生活,她不想他再摻和進她們家那堆破事裡來了。她甚至有些後悔,當初就不該帶他去見她母親,她覺得自己在他陽光明媚的天空上添了一抹晦暗的雲。
“算了,不用了。”吳憂說:“反正這幾年都這麼過來了,也許呆在醫院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嚴信不解:“可是……”
吳憂搖頭道:“我爸說,有些事過去了就真的回不去了,所以即便她痊癒了也無濟於事。”她拍拍他的胳膊,淡笑了一下:“謝謝你,信兒……但真的不用了。”
嚴信看著她,小聲說:“那你別不開心了,好嗎?”
吳憂撇嘴:“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不開心了?”
“兩只。”
“……”
嚴信壓低聲音:“不僅不開心,還故意跟司機找茬求戰。”
吳憂嘁了一聲,閉上眼睛靠向椅背,良久,幽幽道:“小夥子,你知道得太多了,我很擔心你啊。”
嚴信笑了笑,能開玩笑了就好,說明她沒事了。他望向窗外,陽光明晃晃的,特別刺眼,因為司機關了空調,窗外不停鼓進來黏乎乎的熱風,車內燥熱無比。
又想游泳了,哎……
第二天是約好跟程宇哲他們公司簽補充協議的日子,嚴信專門回家換了正式的襯衣西褲,開著賓利在吳憂樓下等她。
“我去,嚴律師,你這是準備參加國際談判呢!”
吳憂摸著下巴打量嚴信,熨帖的白襯衣,筆挺的黑色西褲,皮鞋擦得錚亮,妥妥的“衣冠禽獸”。跟他這身行頭一比,她寬松的黑t恤加牛仔短褲,看著就像出門右拐小賣部打個醬油而已。
嚴信早已銅牆鐵壁,完全遮蔽她的嘲諷,拉開車門道:“趕緊上車。”
吳憂一看賓利就犯怵,瞅了瞅駕駛室,居然沒人。
“不是吧,你自己開來的?”
嚴信:“對啊。”
“無照駕駛啊你?!”她大驚失色。
“誰說的,我有駕照。”
“鬼扯!你夢裡考的吧!”
嚴信抬頭望天,嘀咕道:“法國。”
吳憂啞然失笑:“法國的駕照能在咱大天.朝用?”她說著走向駕駛室,哂笑道:“還學法律的呢,我去。”
她拉開車門坐進去,視線掃了一圈,點火發動。
嚴信驚愕地看著她。
“愣著幹嘛,上車!”吳憂沖他喊。
嚴信坐進副駕,小聲問:“你開車?”
吳憂白他一眼:“廢話,難道還讓你無照駕駛?我還沒活夠呢!”
“別質疑我的技術,我開車很穩的。”
“天.朝的本本拿到再說!”
“……”嚴信默然,隔了一會兒,為難道:“讓女士開車不太好吧。”
吳憂斜眼看他:“收起你的紳士風度吧,未成年。”
嚴信氣結,嘟囔道:“就知道拿年齡壓我……”他憋憋嘴,扣好安全帶,完了瞅她一眼,面無表情地提醒:“這位女士,安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