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上了車,一陣悶重的轟鳴聲後,車已飆出疾速的風,賓士而去。
兩人去到的當然是他們的老地方,這裡更是留有嚴梓珩與徐逸涵深刻的印記,雖然之後也再一起來過幾次,可因為昨天的身份改變和那特別的禮物,讓這裡在今天就變得尤其的不一樣。
剛進到大廳,有些記憶便紛紛蹦躂而出,活躍心頭。
嚴梓珩順著記憶的脈絡望向靠窗最裡的那個位置,雖然此時那裡出現的是另外一個陌生的身影,但腦海中還是清晰的浮現出初見時的背影和他當時莫名而起的心悸,還有之後自己被生生吊打的慘痛情景。
不禁低首莞爾,時間的齒輪永遠以向前的姿勢刻進每一個人的生命裡,永不停息。
只短短數月,幾十個日日夜夜而已,他們兩人的關系就已經從當初的針尖麥芒的相對立變成微妙又曖昧,牽絆成不可分割的依賴與信任,還有更多說不清道不明的繁複情緒,讓他想起那人就會忍不住的羞怯又心安,更是情難自制,任其沉淪。
本與他並排而行的宋辰淵突然察覺身旁人沒有跟在身旁,回頭看時卻見他正呆呆的杵在自己兩步開外的地方,唇角還掛著淺淺的有些透著甜蜜的笑,好奇的循著他的視線望去,看到那個具體方向時,某些曾經的場景也給了他明確的提示,多少猜出了身旁人的心思,含笑退後一步,悄悄的湊近他的臉龐,視線落在相同的地方。
“看什麼呢,誰這麼好看了?”
嚴梓珩回神,有點窘,忙朝那桌抬了抬眼,故作思索狀:“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眼熟。”
宋辰淵忍不住笑出了聲,看著他透露出不自然的慌,真心覺得這掩飾有點蹩腳,“梓珩,你不會連他都不認識了吧,我還以為他化作灰你都還能認出他的,你的死對頭沈勇呀。”
嚴梓珩聽他這麼一說,再仔細的望了過去。
果然,真是那個不知恥的暴發戶,自己剛真是走神得離譜,連他都沒有認出來。
在他厭惡的準備收回視線時,那人也似感知到了身後的關注,回頭向他們望來。
只一剎那,在空中相撞的視線就讓沈勇表現出了吃驚地愣忪,隨即就心虛的擠出一個難看的假笑後趕緊將頭轉了回去,僵直了身子,垂著頭,再不敢輕易轉頭朝他倆的方向望了。
宋辰淵看到沈勇那副狼狽的慫樣,更樂了,將手搭上嚴梓珩的肩,很是幸災樂禍,“好像我之前就給你提過,至從那次在皇城被你那救命恩人逸涵哥收拾後,這小子就規矩多了,現在可沒以前那般囂張招搖,聽說他爸後來還將他嚴加管教了一頓好的,當時就讓他和秦芊兒斷了,找你麻煩的結果就是兩人都沒討得好。”
聽著宋辰淵的話,嚴梓珩側頭望了他一眼,看來他還是知道了那晚出手的人究竟是誰了,不過也不想與他計較這個問題,他自己的思緒早已飄飛。
那晚是他唯一一次見徐逸涵發火,冷厲狠絕得讓人心驚,可獨獨對他溫柔平和,之後雖也有對他冷聲冷氣的嚴苛,但總的說來還是全心全意的護著他、寵著他的時候更多,這一種信賴帶給他渴求的踏實和安穩。從他進入公司以後更是一直在盡心盡力的教他了解公司業務,學著公司的經營管理。
正是因為有他在身邊,他才漸漸淡化了曾經被父親拋棄的陰影,體會到他一直缺失的那種精神保護和引導。他因此也徹底改頭換面,不再放蕩不羈,不再遊手好閑的不學無術。
想著他一點點在自己心上烙下的印記,心中也就更添了暖意,笑目晏晏。
宋辰淵瞄著身旁笑容柔和的人,心裡那個聲音更清晰了,隨拍了下他的肩頭:“走吧,別愣著了,還餓著呢,吃完飯你還要回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