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徐逸涵很篤定的點點頭,望著林煜難得透出憂傷的深眸,很是無能為力之感,“或許他在你們眼中並不那麼完美,曾經還很糟糕,但他在我眼中就是那個唯一,唯一想守護寵愛的人,不願看他憂傷,害怕他會孤單。”
“你真能如此決絕到不留一絲可能給另外的人?”
林煜知道自己難以撼動堅如磐石的心,但他真捨不得就這樣擦肩的放棄。眸光深凝,側頭緊盯著徐逸涵,眼眸中因極致的渴慕而透露出情深意重的熱切,好似燃著一團熊熊的火。
徐逸涵蹙緊了雙眉,眸色越漸深深,深到如一汪幽潭。雖無意傷人,奈何人卻因他而傷。
“他若不離,我必不棄。”
簡短幾個字,已全然表露出他的真心和決心,更足以阻隔他人慾求之心。
只一瞬,林煜的眸光便已暗淡,再一聲苦笑,“逸涵,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舟港新區那塊地只要你一句話,我一定可以幫你拿下,我只要你給我一個機會,哪怕不是眼前,不是現在,只要有朝一日有那麼的一點可能就好。”
因為林煜的一句話,徐逸涵的眉鎖得更緊了,好似不願給他舒展的可能。他理解他的心,但更忠於自己。
“林煜哥,如果一份感情摻雜交易,你覺得還會純粹嗎?你真的就想要了嗎?我看不盡然吧。”冷笑一聲,卻又嚴肅認真,“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我們之間之所以牽扯不上你想要的緣分,是因為我只是你生命中那個被你定位錯誤的過客嗎?”再刻意的頓了一下,將語速放得更緩,“既然是錯誤,那麼,在我之後一定還等著一個對的人,我僅僅只是一個過客,你又何苦為此執著呢?”
“過客?”林煜苦澀的垂首,絕望的搖著頭,多輕描淡寫的一個詞,卻貫穿了他整整幾年的相思,或許,他倆的緣分真就那麼淺,淺到風不吹也會散去吧。
雖然很痛,但他知道已經到了多說也無益的地步,定然已經改變不了某些蝕心的事實,很快的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抬眸時又是慣常的平靜淡定,“我愛你亦如你愛他那樣多,我不曾後悔愛上你,因為你值得,我希望你也不要後悔愛上他,讓我看到他於你亦值得。”
徐逸涵遠遠的望向對面仍然立在原地不曾挪動一絲一毫的人,明白他這短暫的時間內內心都經歷著什麼,瞬時柔和了目光,“兩情相悅,相呼相應,亦宥亦惜,何謂值得與不值得呢?”
最後一絲苦笑,林煜也望著對面那個集他羨慕與嫉妒於一身的人,三人間都是沒有早一步亦沒有晚一步的人,奈何心動之初就已定下他終是那個落幕退場之人。
徐逸涵側首再望向身旁人,給他一個坦然亦無奈的微笑,他亦不忍,亦不可回應,唯有歉意,畢竟沒有對錯是非的責怨。
“林氏本就是我們最看好的合作方,如果彼此真有意,不妨再找時間磋商合作的具體事宜。至於私下,你會是我一直敬重的大哥,畢竟我欽佩你,尊重你,但同時我也希望這是我們之間唯一一次將感情和生意聯系在一起。”頓住,回首,“我和梓珩還有安排,就先走一步了。”說完,朝林煜點了下頭,不再等他回應就徑直朝嚴梓珩的方向走去。
嚴梓珩見徐逸涵終於朝他走回,心裡的緊張卸去,只剩煩躁不安的醋意。
見他快至身前,悶悶不悅的咬著唇角,埋怨的睨了徐逸涵一眼,轉身便朝車後座走去。
徐逸涵愣了一下,腳下的步子有一瞬的停滯,搖搖頭揚起唇角,坐進了駕駛室。
林煜望著兩人因愛而起的別扭,只得悻悻的回到自己的車上,心雖很痛,但他最後的理智尚在,腳下油門一踩,飛馳而去。
嚴梓珩醋意還沒平複,車內的氣氛還沒完全緩和,便見馬路對面的車影已先他們離開了。
徐逸涵默不作聲,只淡然的盯著他。
終於,招架不住某人故意將視線不移開的人敗下陣來,只得乖乖的從後座下來,撅起嘴,規規矩矩的坐進了副駕駛。
剛坐好,徐逸涵就情不自禁的伸手揉揉他順滑的黑發。
“林煜哥剛才是來找我談公司合作的事。”
話音剛落,車已啟動,朝既定的方向駛去。
嚴梓珩抿抿雙唇,故作無所謂的挑起眉角,“你是董事長,我只是助理,你們兩個總裁之間的事我可沒資格參與。”
說完,便將頭轉向窗外,傻傻的笑著,因為他剛剛刻意的解釋讓他很莫名就開心了,立馬就舒緩了之前煩躁的情緒。
他竟然會主動給他解釋,主動解釋。
嚴梓珩心情很好的哼著歌,他可不認為那是他的小心眼,其實他很大度的,只是他倆還沒確定關系,他還沒調整好自己,還沒攢足表白的勇氣,所以他害怕,害怕被人搶了先。
對,既然怕別人截胡,那就趕緊的行動,本就搶佔了先機,不能再畏畏縮縮了,嚴梓珩眼珠子滴溜一轉,一個很羞澀的笑也就掛在了臉上。
徐逸涵餘光不時掃過身旁明顯處於歡愉中的人,見他時不時還偷瞄著他,那雙清亮的黑眼珠子還骨碌碌的轉著,心知這家夥又再計較著什麼,唇角輕揚,不管他起了什麼心思,終究逃不出他的掌心的。
車外的夕陽隱沒在群山之後,餘暉中的火霞倒映在平靜的江面上,五彩紛呈的美麗眷顧著心境平和的人,為這一天的靜然時光增添又一筆彩畫。
暮春漸盛的暖意催生著綠意更漸濃鬱,寂靜的窗外,夜夜總有花開的聲音,伴著安眠的人,夢中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