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呼吸間飛快的流逝。
第二次手術後的某天夜裡,別墅最大的觀景露臺上。
夜殤依然坐在輪椅上,神色靜謐淡然如一潭幽邃的深潭,優雅而愜意地仰頭看著夜空中閃爍的點點星子。
“娃娃,我們有多久沒在一起看過星星了?”漫不經心地問,他嘴角漾出一絲雲淡風輕的笑意,側臉睨向她的黑眸中光華如流淌了一地的月光。
“總的時間來說是將近六年,從那三年的魔鬼訓練開始到現在都沒有。”直接拖過一張藤椅在他身邊坐下來,娃娃黑瞳燦若星子,翹著桃花粉唇,有些感嘆,“這五年多的時間裡發生過太多事情了。”
光是在最近的這兩年裡面,她就已經在鬼門關前溜達了兩次了。
其他大大小小的危機就更加不用提了。
她感嘆的語氣,讓夜殤輕輕地揚了揚眉,“都學會感嘆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釋然了?”
“不釋然又能怎麼樣呢?你不是看到影片了麼?都那樣了……還有什麼不能釋然的?再說了,他的本意本來就不是想拉我給葉阡陌擋子彈。”聳了聳肩,娃娃好整以暇地看著夜殤,黑瞳中掠過一絲冷光,“還有,你不覺得,這件事有點古怪麼?”
“……的確,這件事很古怪,可惜他現在變成了那樣,不然我倒可以問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莫名其妙就拉錯了人。”夜殤眼神閃了閃,若有所思地回憶了一下影片的內容,輕輕點頭。
“我直覺,這件事跟那對母女有點關係,但是……仔細想一想,又不是那麼一回事,閻若溪不可能把自己的寶貝女兒推到那麼危險的境地之中的,子彈可不長眼睛,那種狀況下一個不小心葉阡陌就香消玉殞了,我不認為那想靠著自己女兒上位的蛇蠍老女人會捨得冒那麼大的風險。”皺了皺眉心,娃娃撇了撇嘴。
哦?是這樣麼?娃娃啊娃娃,閻若溪那個女人可不簡單啊。你看到的只是她的表面而已……
眼底迅速掠過一道突然明悟的森冷的寒光,夜殤微微地笑了起來,絲絲縷縷的殺意在瞳孔深處滋生,他一直沒動這個蛇蠍老女人,為的就是將她背後的那個黑手揪出來……
娃娃的話,讓他確定了一件以前他來不及下判斷的事——這件事跟閻若溪那對母女絕對脫不了關係,並且,閻若溪背後的黑手,毫無疑問,就是軒轅梟!
雖然不知道那個蛇蠍女人跟軒轅梟之間達成了什麼交易,但可以肯定的是,必定是與閻家的權位有關,為了儲存那個死不足惜的閻家與軒轅家的罪人的男人的血脈,那女人可是連自己生下的第一個親生女兒都能親手掐死,不僅如此,為了保護自己的秘密,連對她掏心掏費的好的丈夫也被她殺掉……哪怕是,也要將自己的女兒捧上閻家當家主母的位置……
夜殤低下頭輕輕冷笑了起來。
突然間,他發現他以前還是小看了這個蛇蠍女人。
與軒轅梟扯上直接關係的這個蛇蠍女人的城府與心機,已經可以上升到恐怖的程度了。
軒轅梟那個罪該萬死的叛徒,可不會跟比他弱勢的人做交易!不過,沒關係,軒轅梟現在已經死了!
剩下的……她也翻不起多大的風浪了,就先讓她在那個孤島上繼續殘延苟喘到他完全康復,屆時,他會讓她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此時做出了決定的夜殤,日後才知道自己今晚的一念之差,是多麼愚蠢而錯誤的決定,同時這也是夜殤人生裡決策的第一個汙點。
“好啦,不提這對蛇蠍母女了,會心情不好的,說吧,夜殤,你今晚找我,不只是為了看星星這麼簡單吧?”沒注意到夜殤嘴角的冷笑,娃娃眨巴著黑瞳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嗯?”夜殤抬起頭,嘴角危險的冷笑轉瞬之間就換上了毫無破綻的完美招牌淡淡月華般的笑容,很淺,卻極為撩人。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一問……”他回頭,對倚在露臺身後的長廊牆壁上,雙耳塞著一對銀白色的耳塞,悠閒地閉著眼睛聽p4的男人努了努嘴角,“他的心魔結,你打算怎麼開解?”
心病還需要心藥醫啊。
“……我打算明天就帶他回龍隱院,在熟悉的環境中,總能勾起他的一絲潛意識吧?然後不時找個合適的時機下一劑重藥這樣……”聞言,娃娃俏臉上立即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霾,黑瞳中碎光明滅不定,卻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目前我能想到的辦法也就是這樣了。”
“……如果你的辦法無效,他永遠都無法走出來呢?”嘴角弧度更深,但是笑意依然無法抵達黑眸之內,夜殤意味深長地盯著娃娃問。
娃娃一怔。
很快就像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樣“撲哧”一笑。
笑顏如暗夜曇花盛極的開放,黑瞳璀璨流光甚於兩人頭頂上閃爍的星子。
“那樣又有什麼關係,就當重新開始就好了。”她俏皮地對他眨巴著眼睛,“這樣的開始遠比我跟他相遇的開始要好上好多倍不是麼?再說了,只要我喜歡,也就可以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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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終於抵達了夜殤的眼眸之內。
“是啊,只要你喜歡就好,夜深了,去休息吧。”嗓音輕魅,眸光如銀色清輝流轉,俊臉上是娃娃最熟悉的專屬於娃娃的溫柔與寵溺,夜殤低笑著伸手捏了捏娃娃小巧的鼻尖,“娃娃,記住了,我會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