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擺了擺手道:“張管事可否帶我等看看作坊內部?”
“這……”
張福聞言,把目光投向孟端,彷彿在徵求他的意見一般。
“看我作甚?貴人問你,你直接說便是了。”
孟端心裡暗恨,心道等今日過後,再來好好的教訓這些賤民!
“貴人想看,那就隨小人進來吧!”
張福做了個請的手勢,走在前面帶路,把眾人帶到作坊內。
這作坊不小,一眼望去,最少擺著五六百架洪武織布機。
“貴人,這是紡織區!”
張福介紹道:“咱們工坊都是在這把原料紡成線,才送往下一個織布區,完成織布。”
老朱點了點頭,隨即皺眉問道:“張管事,為何這麼大的紡織區,只有五六人在做工?”
“難道是其他紡織機都壞了?”
整個工坊就只有靠門處的幾架織布機還有女工在操作,其他織布機不僅停工,甚至工坊連工人都沒幾個。
張福聽聞,畏畏縮縮的看向孟端,低頭不語。
“怎麼,你這工坊還跟孟知府有什麼關聯?有什麼話,還不能說的?”
聽到老朱的話,孟端急忙上前,辯解道:“陛……,老爺,臣跟大明織布局可沒有一點關係!”
隨後望向張福:“張管事,你實話實說就成,況且本官跟你有沒有關係,只要查一查就知道了。誣陷朝廷命官,罪名可不小!”
只不過他眼中的警告之色,張福兩人看得清清楚楚的。
“是,是,是,小人實話實說。”
張福連連點頭,又對著老朱行了一禮,道:“回貴人,之所以工坊沒人做工,是因為買不到桑麻原料。”
“怎麼,這麼大的應天府,還收不到原料?”
吳吉祥不知從哪裡弄來兩張椅子,老朱一屁股坐了上去:“即便應天府買不到桑麻,難道你們就不知道去其他州縣收購嗎?”
張福忽然跪在地上,大聲的說道:“孟知府通知了應天府所有桑麻商人,讓他們不準賣一絲的桑麻給我們。”
“我們派出去求購的人,剛出城沒多久,就被衙役以各種各樣的理由給扣下,然後關進大牢。”
“月旬前,小人好不容易託人聯絡了蘇杭的桑麻商人,只是他們剛來應天府就不見蹤影,與小人失去聯絡。後面有人透露給小人,說他們全部被孟知府給關進大牢了。”
在張福開口不久,孟端眉心直突突,聽到張福後面的話,只感覺雙腿發軟,冷汗瞬間就流了下來。
“老爺,冤枉啊,這都是他胡言亂語,冤枉臣的啊!”
孟端直接就跪了下來,大呼冤枉。
老朱沒有看孟端,也沒有看張福,只是沉默不語。
老朱不說話,其餘人都不敢說話。
一時間整個工坊只有門口處織布機發出的聲音。
“貴人,不僅如此,孟知府還讓大明織布局每月都要上供五千兩銀子,要不大明織布局就開不下去!”
張福又爆出一個驚人的訊息。
此時孟端已經全身發抖,一邊磕頭,一邊不停的說道:“老爺,冤枉啊,冤枉啊!”
老朱看了一眼張福,淡淡道:“哦?你說孟知府讓你們每月都上繳五千兩,可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