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做什麼了，為什麼身上有些潮溼。”

陸一沉放開她，走進衛生間拿了一條毛巾出來，輕輕的揉搓著她的頭髮，“難不成還去洗了個澡嗎？”

顧小暖任由他動作，安靜的站在那裡，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消除掉他的記憶，吸血鬼做不到的話……

“教會。”

顧小暖喃喃低語，陸一沉微微挑眉，“什麼？教會怎麼了？”

“他不肯忘記對我的記憶，成為了其他吸血鬼的食物。”顧小暖的話讓陸一沉的動作停下來，半晌，他緩緩低語，“是餘生？”

她輕輕點頭，微微皺眉，“他應該過屬於人類的正常生活，他不應該過來這邊的世界。”

“就這麼想他忘記你嗎？”

陸一沉手上的毛巾輕輕按在她頭上，隔絕了她的視線。

此刻，他不想讓她看自己的臉。

“這份記憶已經對我毫無意義，我回不去了，他又何苦這樣執著。”

顧小暖開口，手忍不住緩緩握緊，“他被咬成那個樣子，為什麼還是不肯放棄？”

“是他不肯放棄，還是你不肯放棄。”

他的聲音低沉無比，像是自言自語的低喃，也像是若有若無的提問。顧小暖抬頭，蓋住的毛巾被他輕輕拿開。

“我已經放棄了，已經放棄他了。”

陸一沉嗯了一聲，一隻手拿著毛巾，一隻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小暖，人類的執著有時候很可怕，不是說斷就能斷掉的。”

“成為其他吸血鬼的食物，這是他不肯放棄的結果，你也改變不了。”

顧小暖想要開口說什麼，陸一沉已經轉身走到了衛生間，“還是說，你想放他在身邊？”

鏡子裡，他看著自己，黑眸深處冰冷無比，陸一沉的手指輕輕捏了下臉頰，試圖讓表情放鬆一些。

顧小暖仍舊站在那裡，她不想騙陸一沉，如果沒有溫元晨，她是想過留餘生在自己身邊，這樣會不會讓他減少一些執念。

這個沉迷，讓陸一沉眼裡的冰冷更寒了幾分。

他原本是要動手處理那個人類的記憶，但他的小吸血鬼卻抱著不該有的念頭。

就這樣放他回去自己的人類世界，未免對他太好了。

陸一沉掛好毛巾，走出了衛生間。

他走出來的瞬間，又重新變回了那個溫暖的模樣，顧小暖抬頭，“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陸一沉走到她面前，將她抱了起來，就這麼架在空中。

他高挺的鼻樑輕輕摩蹭著她的小鼻子，“如果你想的話，我也可以。”

顧小暖微微垂眸，雙手輕輕放在他的肩膀上。

“他是你人類時期至關重要的人，你對他有寬容，是正常的。”

他將她放了下來，親了下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