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風吹過，季向南已經離開，只剩下顧小暖一個人坐在鐘樓高處。

風將她的黑髮往後面吹著，露出了她精緻的側臉，過於蒼白的面板沒有半分血色，顯得有些病態。

她靜靜地坐在那裡，血眸看著高遠虛空的某一處。

遠處，可以隱隱聽到教堂內禱告的聲音，還有唱起來的歌聲。

顧小暖微微皺眉，她不喜歡這裡，不喜歡宗教意味過濃的西方，不喜歡太多的教堂，不喜歡這個每走一步都能讓她如坐針氈的歐洲。

顧小暖低頭看了下手機，這個時間聚會還沒有開始。

電話，突然打了進來，螢幕震動的瞬間顧小暖的手指就在螢幕上，立刻接了起來。

是溫婉興奮無比的聲音，“小暖！小暖！季向南給我打電話了！”

光是電話顧小暖就能想象此刻她的表情，“他說要和我交易，他說他還想要我的血……”

溫婉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她拼命壓抑的感情和數次逃離的決心，在季向南淺淺的幾句話中完全潰堤。

顧小暖聽著她的聲音，忍不住緩緩握緊手掌。

老頭子不會知道，她豎起來保護自己的詞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然，只是幾句話，就讓她全都丟了。

“溫婉。”

顧小暖低語，語氣還是一成不變的冰冷。

對面過於興奮的某人終於停了下來，沒等顧小暖開口，溫婉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懂得，他對我沒有任何人類期待的感情，這次不會有，永遠都不會有。”

顧小暖忍不住握緊手機，她都知道，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暖，就算是交易我也好開心，真的……”

顧小暖皺眉，“人類，都是這樣的嗎？”

“什麼？”

“愛上吸血鬼，都是這樣澎湃熱烈的情感嗎？”

溫婉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她輕聲笑了，“陸一沉的感情，你沒感覺到嗎？他在你身邊的時候，那雙眼睛從來都沒有看向過別人。”

是啊，他在自己身邊無時無刻不展現著自己的情感。

他一向不吝嗇於表達自己的感情，尤其是對自己的。

顧小暖結束通話了電話，身子自鐘樓頂端一躍而下，幾個起落之後她便回到了陸一沉酒店的房間，只是房間裡並沒有他的身影。

這個時候，他已經出門了嗎？

房間裡都是他的氣息，顧小暖微微閉上眼睛，這氣息像是雲霧般靠攏過來，將她重重包裹。

就好像他就站在這裡，伸開手臂將她擁入懷中。

睜開眼的時候，顧小暖已經躺在了床上，床鋪之上還有他的一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