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被收拾過一次的女人直接給震得沒音了,旁邊的幾個女人全部側目,除了資料部的羅伊然,她剛來的時候天天被傷害,已經司空見慣了。
那女人瞅著他,半晌才說話,抖抖索索問:“你真的沒做?”
“你男人誰?”翻白眼望天,別讓我知道,否則絕對打的你媽不認,顧朗咬牙。
“你只要沒做就好,我冤枉了你,對不起。”扶著辦公桌艱難站起來,剛才甩出去的時候撞到了腰,這會兒都痠麻的厲害,女人語氣柔了幾個度,顯然恢複正常,也是個漂亮大氣的妹子。
“雖然知錯能改是美德,不過呢,我還是想知道,為什麼是我?”顧朗不放人,勢要追個究竟,不然他得堵死自己。
“我姐妹看到你和他在酒吧門口抱來抱去,我追查了好多天才找到你。”女人語氣十分哀傷,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我和他十幾年的婚約了,我很愛他,一直在等他……”
“你姐妹看錯了吧?我沒和人摟摟抱抱的習慣……”看著蕭瑟落寞的背影,顧朗忍不住解釋道,“而且,我也不愛喝酒,去酒吧的次數屈指可數。”重要的是,我也不愛男人啊,這話他沒說出口,和人解釋這個他覺得怪怪的。
女人回頭看他一眼,低聲說了句謝謝,扶著腰蹣跚的走了。
這個事被列為南捷幾大奇案之首,因為所有人都覺得,顧總監不可能做這種事,也沒必要,只是獵奇的心理讓大家都保持沉默看好戲的狀態。要知道,那個陌生女人走了之後,方玲壞心眼問他,要是小程總知道了會怎樣?哭天搶地?抱回來?顧朗瞥了她一眼,關程怡然什麼事?這個眼神被大家全部預設成警告的眼神,不要多事,誰多事收拾誰。
等苦逼的被自己老哥使喚去出差的程怡然興高采烈的回來,發現每個人都送了他一個神神秘秘欲言又止的眼色,困惑的摸不著頭腦。不過,看到顧朗進門的那一刻,他依然開心的像只大型犬撲了上去,抱住萬分想念的人蹭啊蹭,連氣味都還是那麼熟悉。
被冷不丁抱住的顧朗抬腿就踢,好險程怡然動作快,抱得姿勢也奇葩,他是一頭栽過去的,雙臂連人帶胳膊都環的緊緊的,雙腿正好叉在顧朗的腿中間,讓他沒法使力,被禁錮住的人一臉猙獰,因為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怡然,你有未婚妻了?”笑的好溫柔,嚇得某大型犬一激靈,隨即又反應過來,他又沒有未婚妻,怕啥,“沒有啊,顧朗要不要做我的未婚妻?”埋在懷裡深深嗅了口味道,這才抬起頭來,眼睛biningbining閃著光,一臉嚮往,快答應快答應。
被閃著的顧朗也覺得自己有病,怎麼會懷疑到他頭上,不,還是這個叫囂著讓他做未婚妻的才有病吧。沒好氣的瞅了某人一眼,掙開他的胳膊進了門,身後跟了一長串忍笑的,原來他剛剛帶隊去技術部那邊,內部會議室那個門因為把手壞了沒來得及修。
人際一流的某人在第二天就知道了全過程,心疼肉疼的送了郝小妹一支特效美容膏,就知無不言了。要問某人什麼表現……他邪性的沖著郝小妹笑了笑,轉頭就去纏人了,出差了一個星期,好感度掉了不少,都不給抱了,某人遺憾的厲害。
其實還是有點吃味的,雖然因為這種事吃味有點扯淡,不過明顯比之前緊迫盯人,並且,在吃火鍋的時候不小心多加了兩勺醋,顧朗吃著覺得有點酸,可是又說不出來哪裡嘗著不好。而且,當晚,某人死乞白賴的以累、不想動為由堅決扒著門框不走,就要住他家。
無奈之下,顧朗只好把客房收拾出來給他。客房其實是次臥,房間擺件太簡單了,只有一張床和一個櫃子,連張寫字臺都沒有,衛生間還用的外頭的,等閑他不愛讓人住,不過某人非要,也沒辦法。
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在喜歡的人屋子逛了,某人特別興奮,次臥、客廳、廚房、衛生間轉了個遍,明明來過,搞的好像小學生進動物園似得。顧朗也不理他,自顧自的進了房間,在某人興沖沖的要跟進來的時候,無情的關上了門,他可不想洗完澡出來就被人看個遍。
然而,整晚,絕對是噩夢。顧朗不停的聽到敲門聲,問題從顧朗插座在哪;顧朗我想要毛巾;顧朗我想要牙刷到顧朗給我遞個睡衣,額頭跳著青筋把衣服給他,狠狠瞪著,要不要我再給你個內褲?某人眨巴眨巴眼睛,“有合適的嗎?”“滾!”
這覺沒法睡了,顧朗聽到自己的名字都覺得煩躁。雖然他最後翻箱倒櫃真的找到了一條大一點的內褲,那是他不小心買錯號了,還沒拆包裝。扔給了某人就警告他好好睡覺,明天上班,不然現在馬上立刻出去!某人的臉一秒皺起來了,好像受了莫大的欺負找家長告狀的小學生,而他就是那個家長,這種奇妙而顛倒的位置身份的錯亂讓他當晚就做了個夢。
夢裡是他那個被遺忘的老家,小時候的家,父母都在,農村的孩子,難得的獨子,讓他備受關愛。父母給他養了一隻小土狗,他一放學到家就喜歡追著小狗到處跑,靠江的地方水多樹多,春天漫天的粉紅和鵝黃讓樸素閉塞的村莊都幻彩起來,單純的快樂讓他睡夢裡都覺得溫馨和甜蜜。然而天一下子就黑了,造型古拙的二層樓突然就塌下來了,雙親的離世來的如此突兀,不下於晴天霹靂,破敗的院落裡只剩下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