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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登壇

竇太後聲音洪亮,這是在給阿嬌一個保證,更是對田蚡一黨的警告。

“祖母!阿嬌姐!”劉徹猛的拉住阿嬌的手,第一次在群臣面前露出驚慌神色。

“皇帝!你是大漢的天子!”竇太後冷聲說道。

劉徹一驚,緊握的手一鬆,阿嬌停頓了片刻,沒有回頭,大步邁出大殿,直奔升龍壇而去。

“且等一下!”劉徹見阿嬌已經跨出了大殿忙招呼道。

阿嬌停下腳步,只聽到劉徹下令道:“且去將竇太主、堂邑侯請來,陳氏女再登天壇!”

阿嬌一愣,回眸看向劉徹,心中的失望的悲傷之感,忽然,輕了三分,這個阿彘,爭強好勝,但是辦法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總是這麼笨,想要拖延時間等著暴雨雷電過去嗎?

田勝等人有豈能看不出劉徹的用心,此時卻不敢再得寸進尺,田蚡親自下令,讓手下心腹直奔宗正司去取堂邑侯夫妻。

阿嬌低聲在大長秋耳邊吩咐了兩句,大長秋憂心忡忡的離開,不知去向,就在等人的時間了,雷電頻率越來越高,在此期間又有至少三道驚雷擊中了升龍壇。

這讓劉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而田勝等人確實越發的得意了。

與此同時,搬救兵的霍去病、桑弘羊終於跟著平陽公主和衛青一路直闖未央宮,而王太後和衛子夫也聞訊趕到了未央宮。

等眾人弄清楚這一切的時候,紛紛選擇的沉默,未央宮外,只有越下越大的暴雨,和越閃越近的雷霆,震耳轟鳴。

終於竇太主和堂邑侯陳午到了,竇太主望了一眼被雷電劈的漆黑的升龍壇,頓時放棄了所有的尊嚴和驕傲“噗通”跪在雨幕之中,用雙腿爬向竇太後和劉徹大哭。

“陛下,太後太後,臣知罪了,臣認罪!臣願意捐獻全部財産,求陛下、母親讓臣去升龍壇吧,這一切都是臣的錯,與阿嬌無關啊!”

“館陶!事已至此,早知今日,你何必當初啊!”竇太後重重的嘆息一聲。

劉徹唇齒煽動,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堂邑侯不善言談,隻身跪在暴雨之中,沖著劉徹、田蚡等人,將頭重重的磕在青石地板上,清冽的雨水,瞬間就被額頭的鮮血染紅,堂邑侯絲毫不為所動,磕頭不止!

阿嬌心疼的攔住陳午和竇太主:“母親、父親,咱們陳家不求他們,我陳氏光明磊落,天威何懼,老天爺是長了眼睛的,不會冤枉好人的!”

說著這話,竇太主哭的更加洶湧了,話雖如此,可是他陳氏卻並不光明啊!若是真的光明磊落有何至於有今日?

她一把拉住阿嬌,壓低聲音急道:“嬌嬌,你聽娘說,你不能上去,娘……娘……娘該死……娘做的事……”

阿嬌看著竇太主的樣子笑了,安慰道:“娘,答應女兒,此事過後,無論結果如何,咱們陳氏再也不參與這些朝堂爭鬥了,讓他們自己鬥去了,咱們回家,過自己的富貴日子,好嗎?”

竇太主死死撰著阿嬌的衣服道:“嬌嬌,咱不去,咱現在就回家,娘什麼都不要了!”

阿嬌搖搖頭“娘,此事若是不解決清楚了,日後我陳家連安生日子也別想過了,不為了我們著想,母親也要為兩個弟弟想想啊!”

提到兩個弟弟,竇太主的手,下意識的一鬆,等竇太主反應過來的時候,阿嬌已經飄然而去,她和陳午發了瘋似的想去攔住阿嬌,卻被長信少府和黃門令攔下。

阿嬌冷冷的環視了一圈周圍的人,最後目光落在了田蚡的身上道:“今日過後,若是再有人敢以此事為難我陳氏任何一人,我陳阿嬌便與誰真的不死不休!”

說罷,大長秋已經拎著一把巨大的油紙傘和一雙高幫防雨的快靴而來,侍候著阿嬌將打濕的鞋襪換下,群臣紛紛低頭迴避。

待鞋襪換好,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阿嬌拎著大長秋不知道從何處找來的,連著一條不知道有多長鐵鏈的混鐵長矛,撐著油紙傘,一步、兩步、三步,邁上了升龍壇的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