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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仰頭沉默不語，望著漸漸黑下來的夜空，衛子夫那逆來順受的溫柔模樣，慢慢的變得真實起來。

韓嫣輕嘆一聲，緩緩說道：“如今的衛皇後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女奴了，衛皇後的背後是平陽公主府，是衛青，是整個崛起的衛氏家族。

衛後向來賢良淑德，她的德行，世人皆知，您看滿朝文武勳貴，如今可有人拿衛後出身來做文章的？

為何？世人是矛盾的，世人權爭、黨爭為了利益可以相互傾軋，但是世人又喜歡推崇聖人，衛後她做到了，不貪利益，不涉朝政，不奪皇恩，前朝無垢，後宮無爭，這樣的皇後，即便是陛下也不能動她！”

劉徹幽幽的說道：“朕沒有想要再行廢後之事！”

韓嫣道：“以阿嬌的性子，當初是陛下將她趕出未央宮，想要她這樣不明不白的回去，其中的難處不比再行廢後之事簡單多少啊！

況且以阿嬌的性子，只怕會認為陛下是在侮辱啊，剛烈如她，若是陛下堅持如此，只怕會適得其反啊！”

劉徹望著明星冉冉升起的夜空：“朕，要立兩宮皇後！”

韓嫣的手一抖，腳下一顫，險些摔倒，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陛下，不可！萬萬不可！”

劉徹看不出表情的淡淡望著韓嫣：“有何不可？”

韓嫣道：“我漢人褪去鴻毛飲血，歸化禮教以來，便有禮法在頭，一妻眾妾為禮法，為正宮者只能是一人，餘者小妻、傍妻、下妻、少妻、庶妻等等，雖稱之位妻，實則皆為妾室。

陛下封兩宮皇後，這其中誰人為主，誰人為從？暫且不說，陛下若是敢如此決定，只怕平靜不久的朝堂就要再起波瀾了，這樣的動蕩，只怕即便是陛下也承受不起啊！”

劉徹淡淡的開口：“既然前無古人，那朕就來做這第一人好了！”

韓嫣痛苦的閉上雙眼：“陛下，此事……只怕會將陛下置於滿朝文武勳貴的對立面去啊！如今的朝堂重新回歸了平衡，陛下這一手棋子落下，只怕會傷了自家根基啊！陛下三思！”

劉徹微微搖頭：“不必三思了，王孫，你就幫朕想想怎麼應付接下來的疾風驟雨吧！”

長安三輔遭受匈奴突擊，劉徹滯留長門宮，但是按照慣例的大朝會是不能耽擱的。

一早，衛子夫就親自帶著從宮中帶出來的宮人為劉徹沐浴更衣，衛子夫嚮往常一樣幫著劉徹整理好了衣裳，跪在地上侍候劉徹登上官靴。

然後俯下身子道：“恭送陛下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