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已經沒有對此有何表示,繼續問道:“丞相!”
竇嬰出班答應一聲。
“丞相,長安三輔的損失如何?”劉徹問道。
“長安三輔其他地方受損還算嚴重,霸陵邑也僅僅外郭這些賊人關顧,但是長門鎮確實毀於大火之中,長門鎮的四萬百姓,已經全部遇難,長門宮外牆破損嚴重,長門宮三百侍衛戰死者二百,餘者皆重傷。
長門宮的耕農滅這一千戶,城外糧倉盡數毀於大火,還包括……還包括那些新種……”
竇嬰說不下去了,這樣的慘狀,比起太祖高皇帝被困白登山還要可恥,這是劉徹的恥辱,更是他這個丞相的恥辱。
劉徹平靜的掃視滿朝文武輕聲問道:“眾卿家以為此事當如何?”
半晌無人開口,劉徹目光停留在太尉田蚡身上道:“田大人,你來說說!”
田蚡一陣惶恐,誰人敢讓皇帝稱呼大人啊!
趕忙出班道:“匈奴蠻夷,兇狠殘忍,殺我百姓,燒我家園,此乃奇恥大辱,我朝當興兵而起,討伐朔方!”
劉徹拍手贊道:“好!甚好!”
太尉田蚡臉色一黑,他這話才說了一半,就被劉徹打斷,後半段話還沒有說完呢!
他已經明顯感覺到了無數道殺人的目光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且不說這些年和親政策下,與匈奴人和平相處,具有暴利的邊關走私貿易,給勳貴們帶來了多少利益了進項。
單說這些年下來,早就坐穩了爵位,功成名就的這些利益既得者,此時的他們早就不想再打仗了,無論是讓他們上刀劍無眼的戰場找死,還是讓那些亡命之徒拿命擠上勳貴的行列。
這些都是他們不願意看見的,餅就這麼大,吃得人多了,那每個人吃的自然就少了,等著張餅不夠吃的時候,等新的階級足夠強大的時候,那就是皇帝動手清理這些舊勳貴的時候。
所以打仗,尤其是和匈奴人打仗是他們最不願意見到的事情,當年晁錯,就是想幫著皇帝清理他們這些勳貴和封王來著。
田蚡可不想讓自己站到所有勳貴的對立面去,況且朔方的邊境貿易可是掌控在他田蚡手中的,這就是一個聚寶盆,搖錢樹,一旦開戰,那就是斷財路的事情啊!
“但是,如今我大漢軍備、將卒依舊不是匈奴人的對手,還需要忍辱負重,等我大漢真正強大的時候,才能真正的北伐!”
田蚡急吼吼的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完,生怕說晚了他沒有機會將自己的想法表達全了一樣。
劉徹盯著田蚡看了半晌,忽然微笑著說道:“哦?此事容後再議,今日大朝會朕有一個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宣佈!”
說著這話,劉徹回頭深情的望了一眼衛子夫,這才看向群臣。
看到今日行為有些怪怪的劉徹,眾人滿心的疑惑,目光齊刷刷的看著他,等著他的後文。
劉徹這才緩緩的開口道:“朕要恢複陳氏阿嬌的後位!與子夫同為皇後,諸位卿家意下如何?”
靜,安靜的可怕。
這就是一聲驚天旱雷,在群臣的耳邊炸響,衛子夫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消失,端莊的微笑就徹底的凝固在了臉上。
即便是竇太主和堂邑侯陳午也是保持了剛剛那一刻,無精打採的神情,似乎沒有聽到劉徹的話,若不是不少朝臣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只怕此事真的是眾人集體的幻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