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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弘羊的話在整個大殿回蕩，說到激動處，桑弘羊恨不能一把扯下蔣朝的鬍子，扇上兩個大耳刮子才算解氣。

劉徹面無表情的望著三朝元老的蔣朝，被一個卑賤的商賈之子，逼迫的大發雷霆，自降身份的去和小輩爭吵，和大街上的潑婦罵街沒有什麼區別，斯文掃地，顏面盡喪。

桑弘羊聰慧，到了長門宮之後更是讀遍了這裡的全部藏書，心中之丘壑，胸中之機變，都不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蔣朝能對付的。

在閱歷經驗、政治鬥爭的手段上，這個蔣朝絕對能把桑弘羊玩死，不過可惜，今日被桑弘羊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指著鼻子大罵，讓他失去了理智，選擇了以己之短攻人之長，安有不吃虧的道理？

“你……你……你……”

幾個回合下來，蔣朝只覺得頭昏眼花，耳鳴目眩，腳下發軟，四肢無力，眼前一黑，就昏倒了。

竇嬰實在看不下去了：“住嘴！”

桑弘羊見到這老頭子不禁罵，直接昏倒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心中的怒氣一散，頓時渾身打了個寒顫，悄悄縮了縮脖子，退在一旁不敢再說話了。

“來人，將蔣大人扶下去休息！”兩個殿前武士迅速上前，將蔣朝架了下去。

竇嬰這才冷眼瞥了桑弘羊一眼，然後對劉徹道：“陛下，蔣大人所言雖然有不盡不實之處，但是確實金玉良言，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請陛下收回成命！”

“請陛下收回成命！”

出奇的一致，竇嬰自打登上丞相之位起，估計只有今天，才是他最具有號召力的一天吧！

劉徹冷眼旁觀，忽然一個平淡柔緩的聲音響起：“陛下，臣有不同見解！”

出言之人乃是韓嫣。

“王孫你說吧！”劉徹道。

頓時群臣的目光就一下子聚集在了韓嫣的身上，向來不務朝政的韓嫣，居然出現在朝堂上，這倒是新鮮事。

韓嫣邁著沉穩的腳步，走上前道：“臣，嘗讀史記非太史公的《史記》），於瀚海煙雲之中，遵循聖人之德，以察今日之事，以正當世之失。”

韓嫣掃視群臣，淡淡的問道：“眾位同僚張口禮法，閉口祖制，諸位大人當真覺得祖宗之法不可變，蕭規曹隨便是治世之道嗎？”

董仲舒眼前一亮，不過沒有開口，選擇了傾聽。

“那是自然，蕭規曹隨，才有了我大漢如今的富足，祖宗之法乃是立國之本，自然是不可輕易說變的！”太尉田蚡很不喜歡這個韓嫣，這個劉徹身邊的書童。

從小就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那時候，每次進宮，這個小東西總是像看賊一樣的防著自己！

韓嫣對著田蚡抱拳，微微一笑，這樣的表情讓田蚡心中一驚，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不等他再說話，韓嫣就又走到了竇嬰面前抱拳道：“丞相，太尉大人的話，您可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