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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蠻蠻(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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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我是的確是張煥秋。”他哭的淚流滿面,沖著執妖尖叫。手背狠狠的擦著眼睛,泛紅的眼眶就看著他。倔強的不肯認輸,執妖本以為憑張煥秋向來的秉性早該狠狠向他認輸了才對屈服於他,把自己的魂靈乖乖獻上。可他沒有,非但沒有還試圖離開他控制的幻境,可即便如此他依舊只是個凡人罷了,凡人哪有的能力和妖作對。他是擅於從內心讓人崩潰的妖,他掌控人心且玩弄他們,執妖自信就憑張煥秋還沒辦法脫離他的掌控。

執妖不慌不忙的說到:“你是,可我也是,從來沒人說過這世上只會有一個張煥秋不是嗎,你是張煥秋,我也是我是承認了的,你呢。張煥秋並不是個好身份,你何必執念呢。”他要他承認,要狠狠的擊潰這個可憐的少年。執妖看著他的指尖生生刺進自己的掌心,鮮血妖嬈肆意的滴落。

人的血肉是多麼美好的氣味啊,勾的連執妖這樣意志堅定的妖物都蠢蠢欲動了起來。

執妖感受到唇瓣幹裂,喉嚨幹渴。明明他的唇還是鮮豔的紅。明明他根本不需要水的滋潤。可他偏生生就有了這樣的感受。他雙目綠油油的泛著狼光,張煥秋感覺他十分想要把他拆吞入腹。

執妖固然想這麼做。但他剋制著繼續蠱惑他。

“你看,所有人都欺淩你,折辱你。他們要你死從不期盼你好好活著。就連你的阿孃,你是這樣敬她愛她,她卻隱瞞了事實,她去找了邪巫與他做了交易,以命換命,用你去換你爹。你看,她連你的命都不要了,你還天真的妄想她愛你嗎?你想想,張煥秋多可憐啊,這樣眾叛親離的人,你就這麼想當嗎?”

越說執妖就越發同情這個少年,他甚至感受到一股偉大的使命感,他覺得自己不是個自私的妖物而是去拯救張煥秋。他用力的掰著張煥秋的雙肩,張煥秋不適的擰著眉不得已抬頭注視他,激動中的執妖甚至有一瞬暴露了自己的妖紋。

妖文是妖類的身份證明,同族的妖他們的妖紋大都相似在細小處有些出入。

執妖畢竟是妖,他很快便鎮定了下來。他收回手,褪去狂熱後顯的冰冷的眸子冷冷的注視他。

“如若我是張煥秋,你就無需忍受這些折磨,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在山間蓋一座木屋,買上幾冊話本,甚至去歡喜你想歡喜的人。誰都無法再拘束於你。”他說。執妖直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倒黴蛋”。張煥秋顫抖著狠狠的擰過臉,每當看見他時,張煥秋就失去了與他對峙的勇氣,只能無力的癱坐在地上,仰望著他,張煥秋怨恨著這樣的自己卻又無能為力。

“那你呢,既然張煥秋這個名字背負這樣不堪的一切,你又為什麼這般想成為我,不該是這樣的,你說謊,你想成為我究竟想得到什麼!”他低著頭,看著地面,其實也不是地,到處都是一片黑暗,哪裡分的清什麼方向。

“得到什麼?”執妖嘲諷的看著張煥秋。真不曉得著小子哪裡來的勇氣,他有什麼東西是珍貴的,他什麼東西沒有非要這落魄的凡人的。

“你有什麼東西是我看得上的,更何況你還沒有認清嗎,你根本什麼都沒有!”他毫不客氣的打擊他。

“我……”張煥秋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眼見著張煥秋已經動搖,執妖還來不及開心壞好事的就來了。

煥秋!煥秋!

醒過來……醒過來……

是誰到底是誰在呼喚我。

張煥秋從地上爬起,茫然的循著聲音走去。執妖見著張煥秋的動作憤恨到:“該死!明明只差一點了,這個影妖偏偏要壞我好事!”

執妖伸手便想要攔下張煥秋,沒想到一時不察竟被一道不知從哪來的陌生妖氣擊飛了出去,狼狽的落在地上。他悻悻的收回自己阻攔的動作,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到嘴的肉脫離自己的掌控。

執妖尋思著自己知道的訊息,張煥秋身邊有妖,這一點他從一開始便知道的。是一隻年歲不小影妖,一向動作畏手畏腳什麼都愛顧忌。他和影妖當面對峙過,他故意那般囂張了,可他害怕傷到張煥秋一直沒敢有什麼動作。影妖怕被除妖師尋到氣息,怎麼可能在張煥秋身上留下妖氣呢,這斷然是不可能的。他也從未聽過張煥秋身邊有其他的妖,那這一道妖氣的來源就有些耐人尋味了。執妖仔細的思量。

妖氣不弱,且十分純粹,一看便知道是沒沾染過血氣的妖,想必是得天獨厚的妖物了,只有這些有跟腳的妖才不屑普通妖物吞噬的捷徑。他留下著妖氣要麼是想護住張煥秋要麼就是宣誓所有權。這樣不好得罪的妖怪,執妖不想放棄張煥秋,又不想招惹強敵,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而另一邊,張煥秋尋著聲音在黑暗裡一步一步的走著,漸漸出現了刺目的光亮。

熟悉的擺設出現在他的面前,是他的書房,可此時的書房亂七八糟的沒一點熟悉的模樣,他打量了好久,才堪堪認出來。東西丟的到處是像是招了賊,可他們家家徒四壁,又是名聲極不好的人家,哪個賊這麼想不開偷東西偷到他們家去,張煥秋胡思亂想著。

“醒了,就起來收拾。沒時間給你再躺著。”黑影冷硬的放開抱著張煥秋的手,原來張煥秋是躺在黑影的懷裡,他想不起到底發生了什麼,所有的記憶都模模糊糊的。

但看見黑影面色不佳的臭臉,他心知自己決不能觸他的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