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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時張煥秋的眼裡蠻蠻頗為狼狽，渾身都淌著水，發絲狼狽的貼在臉龐上，因為他的出聲才抬起滴溜溜的眼眸一臉吃驚的望著他。

像一隻被人拋棄的小狗，在濕漉漉的空氣裡獨自流著浪。找不到居所，也無人依靠，讓張煥秋忍不住想起許多年前的他，受千夫所指，辱罵，推搡。退無可退，避無可避。那蠻蠻呢，他的小姑娘又遭受了什麼才這樣出現在他的面前，糟糕的聯想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蠻蠻你怎麼在這裡？你阿爹沒找到你嗎？還是發生了什麼事！”他快步向她奔去，死死的把住她的肩膀，焦急的詢問蠻蠻。

他的小姑娘呀，抬著臉看著他，不知是淚是雨濕漉漉的覆在她的臉上。那雙純澈的眼中流露出的惶恐像一把尖刀深深剜著他的心。

“小……哥哥？唔，小哥哥！”眼看著自己虧欠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蠻蠻不知道該用一種怎樣的心態去面對他，他的心焦，他的細心，只要一想起如若他知道害他落到這般境地的是她，所有的一切都將不複存在。蠻蠻就感到難過，她這樣貪心的妖怪，若是享受過這樣的關戶，牽掛，該怎麼捨得離開呀。

蠻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一頭紮進張煥秋的懷中抽泣。

“蠻蠻你別哭啊，找不到便找不到好了，大不了我養你嘛？”蠻蠻一哭，張煥秋更是不知道該如何才好，那一滴滴的眼淚砸在他的心上，他的心酥軟成一片，哪裡顧得上什麼男女大防，什麼責罵。

他懷裡的是他暗自發誓要好好呵護的女孩兒啊。誰能捨得一個這樣的姑娘落淚呢。

“你別哭呀。”他柔聲安慰到，還有些稚嫩的嗓音刻意壓低，他從蠻蠻的發絲摸到脊背，把蠻蠻壓在懷裡寬慰。

“蠻蠻你到底怎麼了，是誰欺負了你嗎？”他問道，蠻蠻聲音一頓，她開始慌了。

她自然不能把真實的緣由告訴他，她單純又不是痴傻。一時間也顧不上哭泣。從張煥秋的懷裡冒出頭拼命的否認著。

“不，不是，小哥哥！”蠻蠻這樣大的動靜，張煥秋又不是個傻得，他自然看出了不對。蠻蠻見張煥秋面上帶著遲疑，是百分百的不信，自然也知道自己做的太過明顯了些，她咬著唇，才遲遲疑疑的在張煥秋的目光下開口“他們……他們為什麼要說你是壞人。”這下換張煥秋手忙腳亂的解釋了。他自然知道鎮上的所有人都討厭他，也曉得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原本無論鎮上的他們說了多惡毒的話這麼多年了，他早就學會了怎麼去不在意。可蠻蠻不是，張煥秋心中的蠻蠻是純潔無瑕的。那些汙言穢語怎麼能進她的耳朵。他也不想這世上為數不多還願意對他好的人因為這些人離他而去。

“他們？他們與你說了什麼。”他慌了，十足的驚慌。蠻蠻看到張煥秋面上難堪才曉得自己做了怎樣惡毒的事來，生生的揭開別人的傷疤怎樣缺德的事難道還不惡毒嗎！她後悔了，後悔來到七裡鎮，但獨獨不後悔認識張煥秋。

“也沒有什麼，即便說了些什麼我也是不信的。”這下子換蠻蠻安慰張煥秋了，她順著他的背，還掛著淚痕的臉像模像樣的寬慰他。可張煥秋太害怕了，他經歷了太多這樣的事，他比任何人都要害怕眾叛親離。

“我只信我自己親眼看到的，我信的是我認識的張煥秋。”見張煥秋一臉油鹽不進，蠻蠻火氣也上來了。她做出一臉惡狠狠的模樣來，雙手猛地夾住張煥秋的臉把他拉向自己。

蠻蠻的眼神清澈如同洗淨的碧空，裡面滿滿的都是張煥秋。見此情景張煥秋也冷靜下來。

大不了，大不了，不過是厚著臉皮粘著蠻蠻罷了。張煥秋想。

“是……是……是這樣嗎？”張煥秋的臉頰被蠻蠻用力過大拍紅了，臉頰變了形說話也支支吾吾。

“自然是啦，小哥哥有見我撒過謊嗎”蠻蠻笑著看著他，其實心裡也在打撥浪鼓。

當然不會了，嘻嘻，我撒謊你又不能看出來，看不出來自然是沒撒謊。

生而為妖的狡黠展露無遺。

“若是我撒謊那就天打……唔”看著張煥秋還帶些狐疑，蠻蠻便想學著話本子裡的人發個誓，話還未至一半就被張煥秋豎著眉堵了回去。

“做什麼發誓，我自然是信你的。”

他相信蠻蠻，只是不相信自己。

“小哥哥，你是不是哪裡不一樣了”她極近的湊向他，仔仔細細的描繪著他的眉眼。甚至上手捧著他的臉一點點從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樑劃到他泛起白色的唇瓣上，張煥秋有些害羞，但又極為歡喜。

他的小姑娘，他的小姑娘，這是他的小姑娘。

在心底他這麼叫蠻蠻。這是他一個人的珍寶。

“說話便說話，別老是動手動腳的，你哪裡去學來的壞毛病。”解開心結的張煥秋又變成那副嚴肅的模樣，他板著小臉，輕輕推了一把蠻蠻，他自然捨不得用大力，他的小姑娘啊，是一個多麼嬌弱的人兒啊。

“你猜呀”蠻蠻笑嘻嘻的摸了把張煥秋的手。又很快的縮回去背在身後看著他。

“蠻蠻！”張煥秋惱羞成怒的低吼道，蠻蠻看著張煥秋因為臉紅而更添上了幾分生氣心中按下決心要多多氣氣他。

“好了嘛好了嘛蠻蠻不說了還不行”蠻蠻和張煥秋嬉笑著，心底卻依舊沒有輕鬆起來，她只是假裝自己忘記了，也打算把這一切都長埋心底。

只有她一個人知道，也只會有她一個人知道。

畢竟她是妖，自私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