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救的話,蕭季在這裡再躺上一晚上就可以直接去見閻羅王了。
再就是這樹林裡她暫時還沒看到吃人的猛獸,可是他滿身的鮮血肯定會把麻煩的東西惹過來。
蘇琦想了很久,忽然發覺蕭季滿臉通紅,額頭滾燙,後背的傷口冒出黑色的膿水。
她還是心軟地用力把人拖回了山洞,順便把蕭季身上的外袍脫了,用洞口的藤蔓一層層地將他綁緊。
這樣一來,就算蕭季醒了也傷不到自己。
蘇琦不客氣地上上下下把他翻了個遍,找到瓷瓶三個,錢袋一個,腰上別著一把匕首和一柄長劍,還有兩個金燦燦的令牌。
把令牌和錢袋塞入袖子裡,三個瓷瓶裡的藥丸,她聞著味道不像是毒藥。蘇琦也不懂醫,索性一瓶一顆給蕭季灌下去。
至於會不會吃死人,這個問題蘇琦也回答不了——死馬當活馬醫,如果蕭季咽氣只能算他倒黴。
可惜蕭季的命實在太硬了,高燒了一日一夜,居然慢慢涼下來了。
蘇琦用樹葉折成杯子狀餵了他幾次水,後背的傷口她拿著匕首劃拉了幾下,出了很多血,好歹血的顏色從黑變成了紅,自己這才撕開蕭季的褻衣包紮了一下。
剩下的,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蘇琦繼續自己吃吃喝喝,把石頭磨鋒利了切割煮熟的兔子和山雞。雖然沒有鹽,味道太淡,但是入口鮮嫩還是很不錯的。
三天後蕭季醒來,看到身邊悠哉地啃著杏子的蘇琦,嚇得驚跳起來,卻渾身被束縛住,綁在了離洞口最近的地方。
他沒想到費半天找這人,最後卻被她救了。
“你怎麼在這裡?”沉默了半天,千言萬語蕭季只能想到這一句,用沙啞的聲音問道。
蘇琦瞄了蕭季一眼,熟練地餵了他一口水,皺眉道:“你掉進我抓野味的坑裡,害得我的獵物跑了,收獲少了,還要重新埋陷阱!”
蕭季呆了一下,估計這個答案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半晌,他蹙起眉低喝道:“你不是邵雅,你是誰?”
“邵雅是誰啊……”蘇琦說了半句話噎住了,皇帝的名字不就是這個?
她當了個把月的皇帝,倒把名字給忘記了。
“你已經認真檢查過了,我不是皇帝又會是誰?”
蕭季盯著她許久才開口:“的確,我摸過你的鬢角,沒有易容的痕跡。手腕上有一道傷痕,的確是皇上小時候弄傷的。”
“但是你可能是皇帝的替身,這張臉也可能是從小就用死人皮縫上去的,才會一模一樣,神似得足夠以假論真!”
死人皮……
蘇琦丟掉手裡的杏子,被蕭季的話惡心地吃不下去。
“胡說八道,這張臉是真的,如假包換!”
說到這裡,她撇嘴嘟嚷道:“如今說這個有什麼意思,反正我已經不是皇帝了,連皇宮都不能回去,以後只能隱姓埋名過日子。”
她抬頭瞪向蕭季,恨恨道:“我救了你,你別想恩將仇報把我弄回去砍成兩段掛皇城上!”
蕭季嘴角抽了抽:“誰說要把你五馬分屍吊在城門上的?”
蘇琦皺眉:“戲文裡都是這樣唱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廢帝的下場能好到哪裡去?”
見蕭季不吭聲,她當是預設了,又哼哼道:“看你把我從龍椅上拽下來,如今的下場也沒好到哪裡去。”
蕭季一生驕傲,最恨背叛。誰想在帝位唾手可得的時候遇到這樣的事,最狼狽時還遇到了廢帝!
他眯起眼,冷聲道:“你做孽太深,弄得人心惶惶,被廢是遲早的事。本將軍落到如今的地步,還不是拜你喜歡的鳳內侍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