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得饒人處且饒人!”
蘇暉被裘震子一掌震開,瞪著步伐踉蹌的蕭季,忿忿道:“如此負心漢,何需饒恕,人人且可誅之!”
聞言,蘇琦頭疼地撫額。
三弟什麼都好,尤其在左相府中對她是最好的,出外遊歷也不忘託人送些有趣的玩意兒給自己。可惜這一根筋的腦袋,這麼幾年下來依舊沒絲毫改變。
“胡鬧!”裘震子扶著蕭季,滿臉不悅。“尚未弄清楚來龍去脈便發難,師兄就是這麼教你的!”
提起師傅,蘇暉鐵青著臉,終究是放下了手中的長劍。
蘇琦鬆了口氣,正要上前安撫三弟幾句,卻聽見蕭季喚她:“麻煩雅姑娘替我換藥,如何?”
她還未開口反對,裘震子已經把蕭季拖到自己的身邊,點頭道:“有勞姑娘了。”
蘇琦感覺到蘇暉忿然的目光掃了過來,心裡哀嚎,卻不得不拽著幾乎將上半身歪在她肩膀的蕭季去了廂房。
“你是故意的?”
蕭季進了廂房,再沒了先前虛弱蒼白的樣子,直起身徑直坐到了床榻上,單手脫掉了衣袍。
後背的傷口裂開了,滲出的鮮血染紅了袍子。
蘇琦不樂意地拿出傷藥,粗魯地往他的傷口上倒。
蕭季背後的肌肉繃緊,卻臉色如常,彷彿背上的痛不值一談。
她卻知道,這傷藥效果好,上藥時的疼痛加倍。
哼,這人死要面子,這時候也要逞能!
蕭季轉過頭似笑非笑地道:“我辜負了蘇家長女,他便要喊打喊殺。如果他曉得你便是連累蘇家二女過世的人,他會怎麼做?”
蘇琦沉默,以蘇暉的性子,肯定會將她砍成幾段扔後山餵狗……
蕭季漫不經心地又道:“往後離蘇家三公子遠點,免得被看出來,我可救不了你。”
蘇暉的武藝比起武狀元的時候更厲害,若非這魯莽的性子,早就在江湖闖出名堂來了,又如何會被他師傅壓在山上修心養性至今?
顯然蘇暉的師傅是盡力了,至今仍是未能讓他有所改觀。
好不容易重逢,卻讓自己離胞弟遠一些?
蘇琦不吭聲,表情卻是萬分不願意。
只是這殼子是皇帝的,如果真被蘇暉知道了,她就得被“刷刷”地劈開幾塊……
光是想想,她就忍不住抖了抖。
為了小命著想,蘇琦抿著唇預設了蕭季的說法。
蕭季沒在屋內躺著養傷,時常出去跟裘震子躲在書房裡嘀嘀咕咕。
蘇琦對他們的密謀沒有興趣,在廂房附近的庭院走了走。這院子雖然不大,卻收拾得極為精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