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鳳看了眼在榻前守著一動不動的蕭季,就知道自己勸不動他去休息的,索性也不搶這個差事了。
禦醫是留在了殿內,隨時候命,藥童也是如此。
喝下湯藥不過短短一個時辰,蘇琦身上就開始發熱了,額頭滾燙滾燙的。
蕭季讓宮人打水,一盆一盆送進來。
擰幹了帕子敷在蘇琦的額頭上,沒多久就熱了,就得換上另外一塊手帕。
來來回回地折騰了一個時辰,蘇琦身上的熱度沒見降下來,反倒越來越熱。
蕭季都要擔心繼續下去,蘇琦會不會給熱壞了,眉頭不由皺得緊緊的。
霖鳳在一旁也十分擔心,禦醫每隔一刻鐘就上前把脈,神色凝重道:“藥方比老夫預料中的藥量還要重一點,看來是皇上躺了幾天身子骨虛弱,發熱才如此迅猛。”
再繼續燒下去,他也得擔心皇帝會不會燒壞腦子。就算醒來,也變成傻子,那救回來又有什麼用?
蕭季忽然說道:“我記得冰窖裡還有冰塊,讓人打碎了送來。”
外頭的宮人聽了,很快去雜碎了不少碎冰,一盆盆地送了進來。
蕭季用帕子把一把碎冰包裹好,敷在蘇琦的額頭上。
可能是碎冰夠涼,讓她舒服了一些,在睡夢中不自覺皺起的眉頭都慢慢舒開了。
見她舒服多了,蕭季看著碎冰開始融化成水,就快手取下,換上新的碎冰。
幾乎是每隔小半個時辰就要換帕子,好歹一天一夜下來,蘇琦身上的熱度終於慢慢下去了。
霖鳳見蕭季熬得兩眼通紅,只得勸道:“將軍好歹眯一下眼,別皇上醒來的時候,將軍反而受不住倒下了。”
“不會,在戰場上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是常有的事。一天一夜不算什麼,我還撐得住。”蕭季除了自己誰都不相信,只想守在榻前,讓蘇琦醒來第一個能看見他。
霖鳳休息的時辰也不多,只是身子骨撐不住才眯一會眼。
明天就要封筆,他就能徹底歇下來了。
可是這天色剛亮沒多久,就有禦林軍來稟報,陳國使臣一行人進京來了。
這人剛出去,另外一個禦林軍又匆匆趕來,稟報道:“霖大人,陳國一行人聽說不住別宮,而是要住到別莊去,一個個鬧著不肯過去,正在城門跟迎接的禮部侍郎僵持著。”
禮部尚書不肯親自去迎接,覺得親自去是掉價了,就讓禮部侍郎過去。
禮部侍郎只得硬著頭皮,一大清早爬起來去城門接人,誰知道剛開口,陳國人就不是他們禮儀之邦居然如此對待遠道而來的客人,堵著城門口不讓人進出。
城門自是不少百姓要進出的地方,還有商戶送貨的馬車等等,如今被堵上,頓時水洩不通,怨聲載道。
城門的守衛還不好直接動武趕人,禮部侍郎不敢擅自做主,就只好派人先到宮裡來報信,問一問究竟該怎麼是好。
霖鳳冷笑一聲,開口道:“既然他們不肯進京來,那麼就讓他們挪開,直接打道回去陳國就好了。什麼禮儀之邦,我們從來就沒說過。陳國不請自來,我們願意接待就不錯了,還敢嫌棄挑剔?”
他沒休息好,臉色不怎麼好看,自然沒什麼好脾氣了。
禦林軍聽得直低頭,遲疑地問道:“要是陳國人不肯走,一直堵在城門,該如何是好?”
言下之意,他們真能動武把人趕出去嗎?
要是這之中出什麼意外,只怕會後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