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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書皺眉，還想反駁，卻見周圍的大臣神色隱隱對老禦史的話頗為贊同，頓時一愣，低頭附和道：“老大人的話也有道理，是我想得不夠周到。”

老禦史看著他，嘆氣道：“哪裡不夠周到，就是太周到了。”

他搖搖頭又道：“如今的年輕人啊……”

老禦史年紀不小，在朝中幾十年屹立不倒，幾乎是看著兵部尚書怎麼從底下一步步上來的。

對他今晚的表現，老禦史心裡是十分失望的。

不說霖鳳，就是自己也看出來，兵部尚書是有意替陳國開脫。

陳國未必無辜，也不一定真的敢動手。然而兵部尚書卻一個勁私心給陳國開脫，這其中必然有問題。

說兵部尚書收了陳國的好處，老禦史是不信的，有什麼天大的好處能讓人叛國叛主的？

說他有把柄在陳國人的手裡，老禦史倒是有些懷疑。

老禦史隱約瞥向一旁的霖鳳，不知道這位大人會怎麼做。

霖鳳的神色一直平平靜靜的，老禦史插話進來，他就安安靜靜在一旁聽著。

等老禦史搖頭晃腦地嘆氣，霖鳳這才開口道：“尚書大人的話未必沒有道理，此事還需要進一步查探。”

他上前一步，壓低聲音跟兵部尚書解釋道：“當初是蕭將軍陪同皇上出宮，此事也是將軍後來跟在下提及的，最後處置現場的亦是蕭家軍。”

言下之意，這都是蕭季的一面之詞，霖鳳也是半信半疑，卻苦於沒有證據，這才一直沒有提出質疑的。

兵部尚書聽得雙眼微微一亮，低聲嘆氣道：“霖大人做事素來妥當，此事的確不能只聽蕭將軍的一面之詞，還需要仔細查探才是。若是大人允許，可以把此事交給我。”

見霖鳳看了過來，未必沒有意動，兵部尚書接著解釋道：“我底下也有幾個能人，可以幫得上忙。大人在宮裡輔助皇上，也不好頻密出宮，身邊親信想必亦有人盯著。”

這盯著的人，很可能是蕭家軍了。

蕭家軍雖然有一半撤出了皇宮，卻還有不少人在。他們一個個都是從戰場拼殺過的，以一抵十都不是難事，禦林軍根本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有他們在，霖鳳幾乎一舉一動都在蕭家軍的眼皮底下，自然就在蕭季的掌握之中。

思及此，兵部尚書的聲音更低了：“將軍如今很得皇上看重，沒看這位子的安排……明明霖大人勞苦功高，卻遠遠沒有蕭將軍的待遇，皇上總歸是太偏心了一些。”

霖鳳沒有吭聲，卻也沒開口呵斥，顯然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兵部尚書打算點到即止，很快就回去落座，安靜用飯喝酒，彷彿剛才根本就沒說什麼挑撥離間的話一樣。

霖鳳轉過身也回去，老禦史卻在半途攔下他道：“兵部尚書這小子剛才不管說了什麼，霖大人還是別放在心上為好。”

顯然老禦史擔心兵部尚書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叫霖鳳心裡不痛快。

霖鳳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畢竟之前邵雅還在的時候，這位老禦史上朝後最愛頻頻諫言，把邵雅氣得要死。尤其喜歡再三強調霖鳳的權力太大，邵雅應該留意雲雲。

他沒想到這時候，老禦史會對自己提點一二，顯然這話裡還含著幾分真誠的關心。

這實在太出乎霖鳳意料之外了，他以為老禦史十分不喜歡自己，才會頻頻在早朝的時候給自己難堪，甚至在之後更是上奏摺彈劾。

見霖鳳難得露出驚訝的神色，老禦史摸著鬍子微微笑道：“老夫欣賞霖大人的真才實學，只是霖大人之前身上戾氣太重，對皇上頗為敷衍，也沒帶著皇上走正途。如今大人倒是跟以往不一樣了，送回的奏摺老夫看過了，一眼就瞧出是霖大人的筆跡，批字十分中肯。”

剛才聽聞皇上中毒昏迷，奏摺恐怕都是眼前的霖鳳一人批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