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梧桐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齊黑,但大廳中玉凌軒與柳依依都坐在位置上等著。
梧桐看著一片亮堂的大廳,而柳依依一見梧桐前來,就像是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猛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上前溫柔的給梧桐見禮,道:“奴婢見過秋梧郡主”。
梧桐一挑眉,柳依依這是在自己的打擊之下懂事兒了?這句問安真的是連一句問安都絲毫挑不出錯誤來,聽聽這左一句“郡主”,又一句“奴婢”的,儼然是將自己當成了一個小丫鬟,跟琴棋書畫放在同一個層次上了。
“可以上菜了”,玉凌軒對著外面吩咐一句,也不去看站在邊上的柳依依,只是溫柔的執起梧桐的手,將梧桐拉著坐到了自己邊上。
琴棋書畫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手裡端著一盤盤香噴噴的菜餚,珍珠丸子、人參烏雞湯、綠林尋仙鷺、江上青竹,而且還帶著一大碗紅棗蓮子血燕。
“挺香的……”,梧桐忍不住讚揚了一句,今日這菜色香味俱全,肯定是玉凌軒特意讓廚子在上面下了不少功夫。
玉凌軒親自給梧桐勺了一碗烏雞湯,輕輕攪了攪,湯麵上的清油被玉凌軒手中的勺子撥到了一邊,隨後又被玉凌軒細心的倒掉了。
“這麼晚才回來,肯定是餓壞了!”,玉凌軒笑著說道,給梧桐餵了一口湯,那顆核桃大小的蜜棗被梧桐塞到嘴巴里,腮幫子一動一動的像是一隻可愛的土撥鼠。
梧桐嚼了幾口將蜜棗核吐了出來,覺得自己的牙齒有些隱隱作痛,似乎是最裡邊的一顆蛀牙被蜜棗這麼一折騰又開始疼了。
“要不要吃蛋清豆腐?”,玉凌軒溫柔的問道,梧桐目光落在嫩嫩滑滑的蛋清豆腐上,正想要點頭,卻瞧見站在身後的柳依依拿起了筷子。
一個高高聳起的肚子,就像是裡面揣了氣球一樣,柳依依艱難的伸出手給梧桐夾了一塊蛋清豆腐,放在了玉碗裡。
“郡主請用”,柳依依細聲說道,順手放下了手中的銀筷子。
梧桐心裡一萬個問號,這到底是什麼操作,柳依依進門不是應該跟自己針鋒相對,沒事情在玉凌軒給梧桐上點兒眼藥,怎麼這副乖巧懂事的模樣,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她的肚子那麼大了,怎麼不坐下來一起吃?”,梧桐問道,看著柳依依因為站得太久額頭滲出的密密麻麻的汗滴就嘴角抽搐,現在可是大冬天,出什麼汗啊?
玉凌軒看都沒有看柳依依一眼,說道:“一個妾室,沒有資格上桌用膳,只能站在邊上伺候”。
原來還有這個規矩,梧桐倒是有些疑惑,以前在醉嫣閣的時候沒有見過妻妾之間的規矩,而到了玉凌軒身邊以後,只有梧桐一個,沒有正妻,故而梧桐根本就不知道還有這麼一些規矩在。
原本梧桐還很不滿意這些個妻妾的規矩,現在想來規矩森嚴一些似乎也不錯,就當是多了一個小丫鬟,但是當梧桐目光落在柳依依高高的肚子上,目光卻又染上了不高興。
“吃一些魚吧,這是江南運過來的琴魚,剛剛到秋梧苑的時候還活著呢,特別的新鮮”,玉凌軒笑著說道。
柳依依伸手取過銀筷子,飛快的給梧桐夾了一條琴魚,因為琴魚只有筷子粗細,梧桐瞧著自己碗裡只有這麼孤孤單單的一小條,頓時不樂意了。
“你就不能一筷子下去夾多兩條,這是用筷子都溫柔,怕這些琴魚疼?”,梧桐瞪了柳依依一眼,不悅的說道。
柳依依又給梧桐夾了三條琴魚放在碗裡,有些委屈的眼神看向玉凌軒,卻沒有逃過梧桐的眼睛。
在自己跟前與玉凌軒眉來眼去,簡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梧桐頓時就發飆了,不悅的說道:“你不是來伺候我的嗎?又沒讓你劈柴燒火,就是夾個菜都給我臉色看”。
此時玉凌軒發話了,看著柳依依說道:“給郡主道歉”。
“哈?”,梧桐聞言腦子有些懵了,自己這麼為難柳依依,玉凌軒不是應該大發雷霆,然後跟自己大吵一架,然後再帶著柳依依拂袖而去,這麼畫風似乎跟梧桐想象的不一樣。
“郡主,奴婢知道錯了,眼睛不應該亂看,惹了郡主生氣”,柳依依小聲的給梧桐道歉,倒是讓梧桐不好發火了。
“原來當正妻還有這個好處,那我現在想要打她一頓可以嗎?”,梧桐算是明白了,合著柳依依雖然是進門了,但是一個妾室在自己面前的戰鬥力弱得都可以忽略了,激不起梧桐的半點兒鬥志。
柳依依擔心的縮了縮脖子,玉凌軒聞言目光暗了暗,別人家的妻妾相互爭鬥都是背地裡進行的,怎麼到了梧桐這兒就是擺在明面來說的。
“正妻可以管教妾室,但是無緣無故責罰妾室好似不太好,顯得你不太大度”,玉凌軒挑著好聽的詞兒來說,免得將梧桐給說炸毛了。
玉凌軒這話還真的說錯了,跟梧桐說話前往別藏著掖著,因為以梧桐的這個智商,對於玉凌軒帶著些許暗示性的話語是壓根兒就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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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忽然伸出了自己的小爪子,像是拍打著小奶狗似的,往柳依依的頭上拍了幾下,笑著說道:“手感還不錯,原來打人這麼爽,不就是找一個藉口,今兒她穿得衣裳恰好是我不喜歡的顏色,所以我就動手打人了,這個理由可以嗎?”。
玉凌軒額頭滑下幾根黑線,別人找理由也得找一個心服口服的,這麼到了梧桐這兒就是一個如此牽強,一聽就是故意挑刺兒的理由,而且還要在自己面前大大咧咧的說出來,就不能給自己留一些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