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已經這個樣子了,我為什麼依然還會感到害怕?!我明明就想求死,為什麼當死亡的這一刻真正的來臨的時候,自己卻表現得這麼慫?!難道說,自己說自己想死,求死,一直都是自己在騙自己?即便是茍活,只要能夠活下去,自己都捨不得這骯髒的世界?捨不得這骯髒的身體?難道,這麼多年以來,自己已經習慣了痛苦的折磨,已經對於靈魂的灼燒無所畏懼了?!
閻沖始終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
“我若是殺了你,對於你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陸閑重複了一遍閻沖的這一句話,覺得這一句話非常的耐人尋味。
聽了閻沖歇斯底裡的吼叫,小菏的眼神顯得有些黯然。
“死亡,到底是不是一種解脫呢?”
小菏望著跪在地上的閻沖,覺得有一些心痛。不得不說,很多時候,小菏也是這麼想的,死了,死了一切都好了,一切都瞭解了,不過,有時候她又在想,真正死了,就是解脫了麼?
她想不明白,她覺得這個問題太深奧了,即便給她幾十年的時間,給她上百年的時間,她也想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小菏一向的都是這麼矛盾,很多時候,她希望閻沖死,希望親手殺死這個變態,但是,就像現在這樣,當閻沖真正鮮血淋淋的跪在陸閑的面前,真正要面對死亡的時候,她又有一些心痛。
很矛盾。
“大概是,一條狗養久了,即便這條狗很兇,也令人討厭,最終,對這條狗,也是會滋生感情的。”
小菏覺得這是自己突然心痛的唯一解釋。
閻沖跪著的身體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
“嘶——”
一股黑色的霧氣從的身體裡面鑽出來。
這是妖氣。
妖氣很濃,即便是肉眼凡胎的劉留柳,也把那些妖氣看得清清楚楚。
“他……他要幹什麼?”
看到這股妖氣,以及身體慢慢掩蓋在妖氣之中的閻沖,劉留柳有心底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咯咯咯咯!”
閻沖發著獰笑,從妖氣中慢慢站了起來。他不但站了起來,腳掌還脫離了地面,慢慢飄上了半空。妖氣中,閻沖的衣服脫離,他本是肉身的身體發生了變化,只見那些皮肉慢慢褪去,筋脈、血液都消失不見了,一副骨架露了出來。人形骨架飄在妖氣之中,那根根白骨發著銀光,寒氣逼人。
“咚!”
看見閻沖這個模樣,劉留柳終於站不住了,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她一直緊緊拽著遮住的身體的衣服隨著她的跌倒而滑落在了一邊,她卻渾然不覺。
她的上半身露了出來,面板很白,胸,很小,大概是她才十四歲左右,沒有徹底發育完全的原因。
在這個世界上,十四歲,可是已經到了嫁人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