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公主大婚,儀典格外複雜,先是得在大明宮外冊名、接著受婚書、起駕入場、對席等等。
沐雲卿直背了數日,每日教習嬤嬤指導儀典禮儀,靖陽也是忙的不可開交,既要學禮儀還要打點一切。
原本沐雲卿想要討一套宅子,誰知沐家在長安有一套甚是不錯的宅院,沐昇淵將它改成將軍府,沐雲卿倒是不用操心宅子了。
一月的的光景轉眼及過,東胡使團糾纏半月之久最後還是應了大晟所有要求,原本入都城參拜的眾將都已離去,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
大婚當日,沐雲卿一身緋紅雲翔符蝠紋圓領袍衫,三跪九叩於大明宮前接過靖陽公主,行過大禮,喜轎由禁軍校尉抬著直奔公主府。
沐雲卿身姿挺拔,面容清秀俊朗,一身喜袍騎坐在馬上,長街兩旁盡是歡呼之聲。
公主府,滿院賓客喧譁起鬨,讀過婚書,結髮合巹,靖陽公主留在房內,沐雲卿則來到堂上宴請賓客。
曲笙在房裡伺候著,“殿下,今日駙馬可威風了,大家都說駙馬俊秀正配公主呢!”
靖陽瞧著銅鏡中的新婦,她心裡很清楚沐雲卿是怎樣的人,無論是何原因,只要是他決定的事,必會盡全力做到最好,這也是為什麼自己會選中他的原因。
靖陽公主擔心沐雲卿招架不住,吩咐道:“我這不用伺候了,你去駙馬身邊照應著!”
沐雲卿本就極少飲酒,這滿堂賓客礙著靖陽公主的面子還沒敢勸酒卻依舊把沐雲卿喝的偷著吐了兩次。
眾賓客見沐雲卿實在是不勝酒力也就不再勉強。
沐雲卿連喝了兩碗醒酒湯才進了房內,靖陽公主一身青綠色的釵鈿禮衣,鳳冠霞披,鳳目中波光流轉正瞧著腳步有些虛浮沐雲卿。
“曲笙,去把給駙馬爺備著的清粥小菜端上來。”
沐雲卿醉醺醺的坐在桌前,眼神略帶迷濛的瞧著走過來的靖陽。
你……你辛苦了!用些清粥,胃裡能舒服一些。”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靖陽公主竟有些許結巴。
沐雲卿面上微微一笑,“公主可以叫我雲卿,這樣聽著更親近一些。”
女官伺候二人脫去外袍便退了出去,沐雲卿關好房門確認無誤後才回到內間。
沐雲卿將一旁臥榻上的茶盤端走又抱起一床被子放在上面。
“這一日公主怕是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靖陽起身自一旁的櫃子中拿出一個小瓷瓶,滴了些什麼在喜帕上,才吹熄了蠟燭。
洞房花燭,一對新人,一人睡床,一人睡榻,沐雲卿這一整天的確是累的狠了,不一會便沉沉睡去。
月光灑下,透過窗紙正灑在沐雲卿臉上,靖陽站在榻邊瞧著熟睡的他。
新婚三日歸寧,沐雲卿一身深紫色蝠紋直裰朝服,束金玉帶,靖陽公主配合著駙馬亦是一身紫色長袖衫長裙,夫婦二人往一起一站當真是才子佳人。
歸寧之日,陛下開了家宴,宮門外車馬轔轔,宮門內,宮人們正備著步攆以便貴人們乘坐。
因為要叩拜謝恩,沐雲卿與靖陽來的早些,走在門廊便聽到轉角處的有內官閒聊。
“唉,你們瞧過九駙馬沒?還將軍呢,那身子板也就比我強點。”
“哎呦,他那將軍不還是為了配靖陽公主才封的,要不然給公主提鞋他都不夠資格!”
原本走著的靖陽眉頭微皺慢下了腳步,落在沐雲卿身後。
出了門廊,靖陽滿面寒霜瞧著跪倒在地的宮人,沐雲卿走了幾步發覺靖陽沒有跟上來不由轉身去瞧,那幾個內官嚇得跪伏在地抖個不停。
沐雲卿回到靖陽身邊,唇邊一抹甚是疏闊的笑意,伸手隔著衣袖握住靖陽纖細的手腕。
“公主陪我走一走吧,莫要乘步攆了!”
靖陽面色冷厲,直等了半晌才輕聲回覆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