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運樓新店開張,走過路過的,大家來捧個場了!小店有十年老酒,數十種精美小菜,包你嘗過還想再來。”
那夥計正在蘇毗身後賣力吆喝著,蘇毗迅速抹了抹眼角的溼意,臭著一張臉進了鴻運樓。
“唉,客官,裡面請。”
蘇毗點了一桌子的菜,一人守著一罈子酒喝的起勁。
旁邊的食客見她眉目如畫,眼眸中波光流轉甚是誘人,不由頻頻側目。
蘇毗手指戳著桌上的酒盞,將它戳的左搖右擺,酒水灑在桌上星星點點。
“臭木頭,你是不是傻,都說了那壞女人利用你!你幹嘛不跟我走!”
蘇毗拎起只剩少半杯的酒盞一飲而盡,然後斟滿,又開始戳著它。
“跟你說了,不許喜歡她,不許喜歡她!你怎麼就不聽呢!她是個害人害己的短命鬼!”蘇毗又是一飲而盡。
“你說,當初是你自己選擇的我!你現在又喜歡別人!我討厭你。”蘇毗自斟自飲嘴裡還絮絮叨叨的數落著沐雲卿。
旁邊座上的一個青年男子終於按捺不住,起身過來。
“姑娘怎麼一個……”
他方一開口,蘇毗立時瞪了過去,眼神之犀利直把那男子瞪得一抖,訕訕的轉身回去了,再也不敢朝這邊窺探。
夜色漸濃,門口進來一家三口,正坐在蘇毗對面的桌子上。
“我寶貝女兒想吃什麼啊?爹爹今天給小琴琴吃魚好不好?”
小姑娘拍掌笑道,“好啊好啊,我愛吃魚。”說著還在那父親臉上親了一下,那對年輕的夫婦被小女兒逗得開懷大笑。
蘇毗在一旁看著那一家三口和樂的樣子,突然明白了一些,她兀自說著,“小傢伙塵緣未斷呢啊!時機未到,倒是我著急了。”
她想通這一關節,面上愁鬱之色大減,驀地放下酒盞就要起身,卻忽的踉蹌了一下。
她酒量本就極差,自己喝了那許多,此時酒意上頭,手腳已是不聽使喚了,只得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小二,結賬。”
鄰桌突然喊道,蘇毗一瞬間面上尷尬無比!她,身無分文!
蘇毗左看看右看看,此時夜色已深,堂中只剩寥寥幾桌。
蘇毗大眼睛轉了轉,堂內忽的颳起一陣怪風,將燭盞盡數吹滅,屋裡立時一片漆黑,驚叫之聲此起彼伏。
待夥計重新點亮燈盞,蘇毗那桌那裡還有人在。
月光傾灑的街道上,一隻身子雪白尾巴棕色的小狐狸正踉蹌的走著。
它時不時的用力搖晃著自己的小腦袋,或者伸出前爪去扶額,看起來格外滑稽。
它正搖晃著腦袋朝前走,猛地撞上一物將自己撞得一個趔趄,跌坐在地。
還不等它抬頭去瞧是什麼撞的它,耳邊就響起尖叫聲。
“啊啊啊,相公,相公!有東西摸我!”
那尖叫的少婦轉身去看正對上小狐狸迷離的醉眼,原來它剛才一頭撞在那少婦的腿上,驚得人家尖叫連連。
“這是什麼?”少婦詫異的問著,她身旁的男子語氣並不確定,“好像是狐狸?”
“它長得好可愛啊!”女人好像都比較喜歡毛茸茸的事物。
那少婦伸手想要去撫摸小狐狸毛茸茸的腦袋,誰知那小狐狸打了個酒嗝,跳到一邊對著那少婦呲牙咧嘴,直嚇得少婦縮回手來。
那醉酒的小狐狸正是蘇毗的真身,她搖晃著沿著牆邊朝公主府走去,翻過院牆,沐雲卿的房門“吱呀”一聲開啟了一道縫隙。
蘇毗溜進沐雲卿的房間,腳下一用力躥上床榻,她蹲坐在沐雲卿枕側,伸出前爪在沐雲卿眉間一拍,立時就是一個髒兮兮的小爪印,“壞傢伙,讓我難過,我揍你!”
蘇毗蹲在一旁搖晃著看了半晌再也支援不住,晃悠著自沐雲卿錦被上踏過,窩在她身側沉沉睡去。
晨起,靖陽簡單著裝就吩咐道:“早飯擺在奉默齋,我去駙馬那用飯!”
靖陽翻轉一夜,著實覺得自己話說的重了,可她當時實在壓制不住的怒火,是以今日早起便這般吩咐,想著沐雲卿一向大度不愛計較,應當能明白她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