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上,蘇毗騎著馬頗為歡快的走著,胯下的戰馬也似配合著她的心情一般,一顛一顛的小步跑著。
蘇毗心裡高興極了,她的計謀得逞了。
她早就推算過,突厥此次戰役過不了落霞關,她雖有能開山裂地之力卻也不能直接影響原有的定數,能騙得那壞女人服了軟,蘇毗格外的開心。
一想到很快就可以帶著阿沐回女兒國,蘇毗臉上露出無比燦爛的笑容。
蘇毗這邊歡喜的心花怒放,靖陽那邊卻是另一番景象。
入夜,夜色沉沉,月亮被烏雲遮著,一個白色的身影在黑暗裡徘徊著。
“誰在哪裡!”
巡邏計程車兵眼角瞥見那白色身影不由大聲喝道。
黑暗中,樸川靜靜走了出來,“殿下在散步!”
巡邏計程車兵趕忙行了軍禮退下。
“殿下,夜裡露水重,還是回軍帳裡吧!”樸川輕聲勸著。
靖陽沒有出聲,只沿著圍欄緩緩走著,樸川見靖陽沒有應聲,也只好繼續跟著。
“樸川,我總覺得這兩年有些力不從心!”
樸川頓了一頓,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勸慰,靖陽又接著說道。
“我從不受人威脅,可如今卻被人逼迫的要放棄自己在意的人!”
“我從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卻無論如何都得不到駙馬的心!你說,我何時竟落到了這種境地!”
“殿下!這於你於駙馬何嘗不是一件好事?”樸川跟在靖陽身後輕輕說著。
靖陽步子一頓,轉過身來看著樸川。
“你是這樣認為的?”
樸川嘆了口氣,“殿下是我看著長大的,殿下不壞,駙馬更是個好人,此時放過彼此,其實挺好的!”
“駙馬終究是個女子,殿下與她沒有未來,而且太子殿下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駙馬的,此時放過駙馬何嘗不是放過殿下自己!”
樸川的話讓靖陽沉思了半晌,“可是我不甘心,我也是在意她的,為什麼得不到她的心!”靖陽的話語帶著幽怨。
樸川頓在原地沒有說話,靖陽側身直盯著他,“你對我從來沒有半分隱瞞。”
樸川看著靖陽執著的眼神,才沉聲說道:“因為對駙馬來說,只是在意還不夠!”
靖陽看著樸川的目光多了一絲疑惑。
“對殿下的身份而言,能給別人這一份這樣的在意已是天大的恩賜,可對駙馬而言卻遠遠不夠。”
“駙馬外表看似溫暖謙和,對人對事極盡包容,實則,駙馬的內心是孤獨寒冷的,出身那樣的家庭,她終究是個姑娘家,也會渴望溫暖,渴望被人記在心裡,渴望……”
樸川看了看靖陽的臉色,略一猶豫才接著說道:“渴望沒有算計,只是單純的喜歡,可駙馬想要的,洽洽是殿下給不了的!”
靖陽怔怔的看著樸川,她知道自己這個沉默寡言的貼身護衛心細如髮,卻不知他竟細膩至此,連女兒家的心思也能看透。
“殿下給不了,別人卻能給,蘇姑娘雖有頗多古怪,但她一直不曾在意駙馬是男是女,那種至純至淨的愛,恐怕是駙馬最為嚮往的!”
樸川靜靜的說著,靖陽的神色卻越發迷茫。
“駙馬並非殿下的良人,殿下不如就此機會放了她,安排一個合適的理由,放過彼此!”
靖陽聞言眼中的神采帶著一絲慌亂的錯開目光,她繼續沿著柵欄緩緩走著。
清風吹開烏雲,皎潔的月光撒了下來,將靖陽的影子描繪的越發暗了。
樸川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就在他以為靖陽不會再開口時,靖陽的聲音輕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