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上掛著猩紅的血跡,一雙眼睛也因著焦慮而充滿著水霧。
“秦曉然,你放心,我在衣服裡面墊了棉花,沒事……”說罷,將衣服扯開。
白花花的一團露出,秦曉然見了蕭衍這樣子,頓時哭笑不得。
看來,他也不傻。
蕭衍已經忘記了將棉花塞進去的原因,但是現在最起碼已經派上了用場,既然這樣,不如就把這原因劃分為是因著上天的眷顧吧。
“我聽那個老頭兒說,你為我去找勞什子回還草了……”聲音七分自責三分感動,縱使蕭衍現在傻掉了也知道到底誰才是真正對他好的人。
“我這樣做,是為了我好,你可知道,你一日好不起來,我的心便一日不會放下來,這樣做,是為了我自己。”
秦曉然掏出擱置在胸口處的手帕,輕輕擦拭在蕭衍一張汗水與泥土混合著的臉上。
手帕由白變黑,蕭衍自然愧疚,“秦曉然,等我帶你回去之後,立馬陪你一個新的。”
秦曉然“噗嗤”一下笑出聲,“那好,我們現在想想該怎麼上去。”
自然是由蕭衍揹著!
黑暗之中的崖底一片寂靜,唯有崖底的兩個活人給這靜謐的世界增添幾分生氣。
“蕭衍,你不要緊吧?”
秦曉然伏在蕭衍的背上,看著他汗流浹背去攀爬的樣子心中甚是心疼。
手臂青筋暴起,蕭衍緊皺著眉頭,咬牙切齒,但聽到這話還是嘆了一口氣,輕松地道了一句“沒事,你像羽毛一般輕。”
淚水濕潤了秦曉然的眼眶,愧疚,喜悅,感動……一湧而上,心中百感交集。
“你不用覺得內疚,是你的腿受傷了,你出了事我才會心軟,如果你安然無恙,我才不會揹你。”
秦曉然啞然失笑,“倘若我無事呢?”
“那你就是我的事!”
黑夜中,懸崖峭壁處的一抹黑點,緊緊地依偎在一起,彷彿這輩子都不會分開。
“到哪了?”秦曉然輕聲。
“快……了……啊!”蕭衍緊緊握住旁邊的石頭。
方才太過兇顯,若不是蕭衍眼疾手快,他們恐怕還要再爬一遍或者是跌得粉身碎骨了。
“到哪了?”
“快了……”
類似這樣的話不知重複了多少遍,兩個人才大汗淋漓地從斷腸崖底爬了上去。
“呼……”蕭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把抱住了身在旁側的秦曉然。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不過還好我現在找到你了。”
熱得猶如一團火焰一般的身體緊緊貼著秦曉然,此時此刻,蕭衍已經渾身濕透,但是,他來不及考慮衣服緊緊貼在身上的難受,在他的眼中,秦曉然勝過一切。
兩具身體緊緊相擁,誰都沒有放手的意思。
“天色已晚,現在回去屬實不方便,咱們現在這裡吹一晚冷風,等到明日天亮之際再動身也不遲。”
蕭衍此刻心中滿滿的都是感動,自然會說什麼便聽什麼。
兩個人依偎在一起,任徐徐涼風吹打卻也不覺得冷。
清晨,當秦曉然睜開眼睛,發現身旁已經空無一人。
身上蓋著蕭衍的衣服,估計是對方離開之時披在自己身上的。
“蕭衍,你去哪了?”秦曉然站起身,因腿傷的緣故,只能亦步亦趨地向前走。
清晨的陽光撒在身上,秦曉然周身溫暖不少,但心裡卻甚是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