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也算是有了些處理事情的應變能力，不再是含著金湯匙的公主了。”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惠成公主倒是有些明白什麼似得，眼神突然清澈起來。

鏡子裡的自己眉清目秀，雖然不像百姓們奉承的那樣傾國傾城，也算是清麗佳人。

本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如今倒是淪落的有些像個風塵女子似得，許多以前自己從未想過的事情，卻在這個時候清晰的讓人不得不接受。

心裡自然是悵然……有所得失。

堂堂一個公主淪落至此，究竟是如何的難受。

“公主言重了，奴婢說過了，和公主現在已經是一條線上的人了。可是，公主也務必要為了自己考慮，此一去……恐怕真的是兇多吉少了！公主可否想清楚了！”

一遍遍的提醒，倒是在暗示著誰什麼，宮女的眼神裡也不知道是喜是憂！

宮女放下手裡的木梳，開始盯著鏡子中眉梢帶愁的惠成，眼神決絕，似乎故意在提醒著惠成公主些什麼……

“你說，本公主這一去……若是回不來了，你當如何？”

平靜的已經沒了生氣……惠成公主捋了捋額前的幾縷碎發。

眼神裡倒是沒什麼想要的……無所求，已經是現在最好的精神狀態。

對於惠成公主而言，現在她要的也不過是一點點哪怕是虛偽的安慰，欺騙也好，只求心裡有一絲慰藉，不那麼悲傷，也不那麼絕望。

“公主……憂心如焚，奴婢自然明白，奴婢也已經說過，公主此行若是出了什麼問題，奴婢也定當奉陪，生死與共！”

鏡子裡的宮女突然消失了，恭恭敬敬的跪在了惠成公主面前，眼裡都是卑恭。

也不曾抬頭，看上惠成公主一眼。

惠成公主此時倒是有些動容了，這個丫頭於她，不過是萍水相逢，說的多了也不過是一個過客，如此忠心耿耿，倒是比過了之前那些一起享過福的宮女們。

惠成公主低下身子，伸出手去，想要扶這個小丫頭起來，動作更是緩慢的要緊……一副害怕傷了丫頭的樣子，眼神裡也都是疼惜，在這深宮裡，這兩人如今，也算是相依為命了。

至少，如今，惠成公主心裡已經這樣想了。

惠成公主一向跋扈囂張，眼裡從來容不下任何人，如今願意和一個宮女……姐妹相稱，恐怕也是心裡落差極大，總算是明白了在這孤助無依的深宮裡，有一份真情，也算是極其重要。

“本公主明白你的心意，你先起來……不要跪著，地上涼……傷了身子！”

溫柔的舉止，都讓人有些不願意相信，此時此刻這個女人就是昔日囂張跋扈蠻橫不講道理的惠成公主。

丫鬟又何嘗不是，突然覺得心裡一股暖流，倒是心裡開心。

……

“奴婢惶恐，能和公主在這個時候相依為命，彼此也算是有了一些依靠，心裡安穩，自然也就開心。”

丫鬟站起身來，站在惠成公主背後，眼裡一副已經快要溢位來的恭敬和謙卑。

似乎在惠成公主面前，自己永遠是不需要什麼立場的。

這樣的姿態也就正好是惠成公主所想要的。

“你我以後，就只能互相依靠了。”

“若是本公主以後倒了，你……一定要重新找一個好的主子，過好的生活，此去兇險……本公主不求你和本公主共同進退，但是你一定要學會時事逢迎，也要時刻記得明哲保身才對……”

叮囑……惠成公主這一刻，才突然覺得自己像是一個主子，總算是做了一件主子該做的事情了，心裡也有了些成就感。

“公主……奴婢說過……奴婢是要和您共同進退的，公主何必如此，倒是說的奴婢沒有了什麼良心，內心愧疚。”

丫鬟語氣裡有些責怪似得，輕聲……倒是情緒卻有些不滿。

“好了，好了，你這丫頭，倒是生起本公主的氣來！”

惠成公主輕輕拉過宮女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輕輕拍了一拍。

像是肯定，也像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