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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裸露出來的兩脅間,有著一個銅錢大笑的癰疽,表層透明,裡面充斥著無色膿液,而在正中,便是一個如赤小豆般大小的紅色肉球。林軒眉頭一皺,這並非什麼疑難雜症,僅是敗疵而已,普通中醫西醫皆可治療,不知道這周氏為何要大費周章的找到自己。“林神醫,我這是什麼病?能治好嗎?”
周氏早在敗疵出現之時,就找了家庭醫生看過,但她剛好像到,可以借用這個機會來找林軒,所以硬是狠下心去不理會,等到癰疽從米粒大小增長成銅錢大小,才來找林軒。“好治!針來!”林軒手一伸,旁邊的女孩便很有眼色的遞上了針包。林軒取出其中最為細小的一根,朝著癰疽中的肉球紮了下去,膿液瞬間溢位,林軒伸手拿過旁邊放著的紗布吸幹淨。
此敗疵成因既是濕邪如體,飲食上不多注意引起。現在已經是初秋天氣,周氏身上還穿著衣不蔽體的旗袍,不涼了她才奇怪。外層膿液去除後,則要對肉球下手,剛才的銀針正牢牢的插在上面,林軒稍微在旁邊使力,針尾就開始晃動。
細微的疼痛其實能夠忍受,但周氏是擺明瞭想要誘惑林軒,故意劇烈的動了一下,讓蓋在身上的長褂子掉下去,露出了一片靡靡春色。林軒立即轉頭避開,醫者本應不該如此避嫌,可週氏做的太過露骨,讓人不得不防。“夫人,請你蓋好!”
周氏這些年來誘惑過男人數不勝數,但是林軒這樣的還是頭一回遇見。她在心裡暗罵了一句不解風情的木頭。銀針晃蕩其實就在深入,探尋敗疵的根源。等到接觸了內裡嫩肉,周氏真正痛哼一聲,林軒這下穩住銀針。他挑開敗疵上的一層肉皮,從褂子上抽出一根棉線,在紅色肉球上纏繞幾圈,繼而拔出銀針,將棉線猛地收緊研磨,硬是將敗疵源頭一舉拔下。
周氏只感覺一陣劇痛,繼而兩脅間的燒灼感消失,能明顯感到輕鬆了不少。她心中暗想這林軒還真不是等閑之輩,家庭醫生說要做手術切除,林軒卻只用一針一線,就將病灶整個拔出。林軒取出創傷藥,細細灑在周氏患處。“夫人,濕邪入體則易生敗疵,如果還是這樣清涼的打扮,以後怕是還要長出來。”在說清涼兩個字的時候,林軒還可以加了重音,頓時讓周氏一陣臉紅。她猛地站起來把裙擺拉下來,勾引林軒不成,反倒被如此出言譏誚,按照平日裡的性子,周氏定然不會讓林軒好過。可眼下的小不忍則會亂了以後的大謀,周氏思索片刻,還是彎下身子對林軒道謝。“林神醫果真是華佗再世,這次的酬金,稍後定然如數奉上。”
第一次和林軒正面交鋒,似乎是什麼都沒有辦成,但也算是瞭解林軒為人。周氏覺得這個人不甚近美色,殊不知,她已經是半老徐娘了,實在是不對胃口。跟慕容煙那樣的,還能好好逗弄一番,可週氏且不論年紀大了,就單單是她來的奇怪,動作奇怪,就足以讓林軒戒備。“慢著,剛剛拔除,極易再次滋生,還有一副藥需要你喝下。”林軒說完轉身就進了後院,卻不是抓了藥,而是從地裡拔出一把雜草來,斬斷其根在水下洗淨。
他把草根交給周氏身邊的女孩,交待道:“要除濕邪,就將用六碗水把這草根煎成一碗喝下,一滴都不能剩。”女孩接過草根,楞楞的看著周氏,不知道是該拿還是不拿,直到後者點頭。“藥汁喝完以後,燒一個熱鍋,穿厚實坐於熱鍋之上,待濕邪寒氣發於雙腳,這才能算是好利落了。”
聽到步驟這麼複雜,周氏心裡暗罵還不如西醫手術來的快些。但等她回到家中,按照林軒的方式來了一遍,濕邪排出以後,再找了自己的家庭醫生來看之時,對方卻是驚訝無比。原本癰疽就算做手術,也至少要休養加調理好幾天,才能恢複到如此水平。
周氏心裡暗自對林軒更多了一分忌憚,打算找機會重新出手,必須要除去這個心頭大患。
隨著醫館的名聲越來越響,不僅是慕名前來求醫的人絡繹不絕,就連上門來想要跟著林軒學習醫術的人都多了不少。但大多都是一些沒什麼基礎天賦的年輕人,要從頭來過,實在是麻煩的緊。
經過觀察考驗之後,大多數都被林軒勸退。醫者仁心,但是學醫如果是為了名利,則是歪門邪道。往來數日也只留下了兩個還算可以的年輕人,一個叫白健,行事如同江濤一樣穩健;另一個叫馮元九的則是腦子活泛,稍有天賦,但行事頗為自傲。“我濟世堂自創立起,便願意廣納天下賢士。二位如果專心學醫,想要懸壺濟世,我自然是歡迎的。”
兩人在濟世堂待著的第二天,就出現了一個不好的苗頭。馮元九一開始裝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在林軒旁邊打著下手,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開始跟在富貴病人的後頭打轉了。林軒在診病間隙,看到馮元九拉著一個一身都是名牌,但是眼眶烏黑的病人往門外走去。他心思一動,放緩了步調跟在兩人後面。“林神醫哪裡能照顧到每一個病人,我看你在外面排了一早上,下午也不一定能看上病。”
一門心思等了一天想要看病的人,得知這個訊息自然是著急不已。“大夫,我可是一刻都不能再等了,你看我這樣子,已經是病入膏肓。去了不少地方,都讓我來這濟世堂瞧瞧,這可是我唯一的機會了啊。”病人越是著急,馮元九就越是氣定神閑,林軒不禁開始好奇,他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馮元九四下看了一眼,林軒悄悄隱去身形到拐角處,但耳朵依然聽著兩人的對話。“濟世堂出來的名醫可不止林軒一人,還有幾位啊,現在在另一個地方開著醫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