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好意思啊,何苗忙擺擺手,說:“沒事沒事,不用了,挑得出來的。”
最後,還是穿了馮照緯拿給她的那一件。
何苗躲在房間裡換泳衣的時候,馮照緯就在一樓客廳坐著等,季本瑞給他發了條微信,提醒他不要忘記給他打錢,還煞有介事地發了一串卡號過來。馮照緯看得一嗤,打錢這回事,當然是開玩笑的,來海南之前,馮照緯問季本瑞借鑰匙,這套別墅的鑰匙。
季本瑞說:“借你可以,不過你自己不也有一套麼?借我的幹嘛?是不是還是覺得我那套好啊?還真別說,當時選房子,你真應該聽我的。瞧瞧!我這別墅,別墅群裡頭一排,前靠公路,跨過公路就是海灘,海景房啊海景房,哪像你那個,四面八方都是房,多單調啊!想出來出個海嘛,還得開車。麻不麻煩啊你!”
馮照緯說:“我那套租出去了,租期好像還沒到。這些事都是我媽經手的,我也不想去插手。反正你那套別墅空著也是空著,浪費,還不如借我用用。”
“誰空著也是空著了?啊?你不知道我那房子金屋藏嬌用的嗎!”
“嬌呢?”
“這兩天出國去了。”
“那不就得了。”
“行行行,借你借你,記得把住宿費給我就行。哎,不過我還真奇了怪了,你說這女人腦子是不是有毛病,自己就住在海南,出門就是大海,還非得去美國看海,國外的海就是不一樣哦?媽的去美國看海也就罷了,可他媽的管我伸手要錢,給就給吧,還不帶我一起去。你說,她不和我去,和誰去?不會用我的錢,在美國養小白臉吧?”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沒事多洗洗頭,看看水是不是綠色的。”
季本瑞一愣,等反應過來,你他媽三個字還沒說全,馮照緯就把電話掛了。
現在鑰匙在馮照緯手上,馮照緯掂量著玩了幾下,另隻手在手機上點著什麼。沒過一會兒,季本瑞手機上就收到一條進賬簡訊,數額還真不菲。仔細一看,居然還是按市場價算的。其實住宿費也就是季本瑞隨口說說,哪知道,馮照緯打錢也是隨便打打。
還沒玩夠,馮照緯又追加了一條微信過去:【這錢給你,記得買瓶好點兒的洗發水。】
然後,直接把微信退了。
這時候,何苗總算磨蹭好了。她倒是有點小機靈,比基尼說什麼也穿不出去,於是在外頭又套了一件寬大的t恤衫,長度也還可以,恰好把腿根都遮掉了,這麼一看,倒像是沒穿著泳衣,光穿著t恤衫了。
季本瑞這套別墅確實離海灘近,走了差不多五六分鐘就到了。沙子是淺金色的,很細很軟,光腳上去除了稍微燙點兒,其實挺舒服的。這種沙子,穿鞋反倒不好走。
何苗就穿著夾腳拖鞋,啪嗒啪嗒地走著,也走不快。前面馮照緯下了沙就直接把鞋提在手上,赤腳走路。他在美國待過很長一段時間,和那些美國佬一樣,時不時曬曬自己,把自己曬得挺健康的。但他其實是白皮,曬黑了也很快白回來,所以馮照緯根本不怕曬,就這麼頂著大喇喇的陽光,不像何苗,還打著傘。
靠近海岸線,擺著許多白色躺椅,現在還有點熱,躺椅上沒多少人。
馮照緯朝著其中一架躺椅走去,那上面躺著一個中年人,身材已經嚴重走樣,大腹便便的,就穿著條褲衩,戴著墨鏡,優哉遊哉的。
“呂叔叔。”馮照緯走到他旁邊去,打了聲招呼。
呂晉把墨鏡取下來,“是小緯啊。”
“您就這麼曬著啊,面板都紅了,也不怕脫皮。”
“不礙事不礙事,我這皮糙肉厚的,能脫一層,我還瘦點兒呢。”
呂晉愛開玩笑,說著說著,自己先樂呵起來,轉眼看到馮照緯還穿著件寬松的套頭衫,說,“來這兒嘛,就是為了曬曬太陽,感受感受陽光浴。成天待在鋼鐵森林裡,人都沒陽氣了。有時候啊,還是得脫掉外皮,原始一點,接受一下這大自然的饋贈。你看看你,都要出海了,還穿這麼多,怕曬啊?年輕小夥子,玩就玩瘋點嘛。”
“您可誤會我了,我還真不怕曬。這麼多年,都是這麼曬過來的。”馮照緯說著,就要脫套頭衫,“既然您這麼有閑情逸緻,我就陪您在這兒躺一會兒?”
“好好好。”
馮照緯脫了套頭衫隨便一扔,就躺到呂晉旁邊的空躺椅上。呂晉側頭掃了掃他,年輕人就是年輕人,這身體,這體格,看著就是不一樣。感覺是塊鐵,胸部腹部都是堅硬的,肌肉的劃分像刀割一般,但線條卻又神奇地帶著柔和,這是活生生的肉體橫陳啊。
下半身他穿著沙灘褲,褲管寬寬的,看著特別簡單,但這種簡單裡,又透露著放之任之的隨性。就像他此刻一樣,這麼毫不在意地躺著,接受來去之人打量的目光。
何苗也打量著他,不得不說,這具身體真的好看。但她又不好意思老這麼盯著看,只好把眼光又瞄到別處去,轉來轉去的,到最後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看啥。
呂晉看到這小姑娘好像有點無所適從,用手背碰了碰馮照緯的手臂,用眼神問他這姑娘是誰,馮照緯答:“新招的秘書。”
“有檔次啊,都給自己配秘書了。”
“有些時候確實忙不過來,她在身邊,有些事我就交給她,不用太操心。”
“嗯,這倒是的。不過,現在也沒什麼事,你就別讓這小美女在你邊上候著了,讓她自由活動,我們倆嘛,也好趁此談點事。”
馮照緯點點頭,對何苗說:“你隨意吧,有事我會叫你。”
何苗就打著傘往樹蔭下去,她塗了厚厚的防曬,但還是不太放心,這滾燙溫度覆蓋在身體上,讓她一層一層地冒汗。樹蔭下還涼快點兒,她把傘收了,坐了一會兒,看海邊一群孩子嬉笑打鬧著,海花像煙花一樣,被人捧上天,濺得老高,又四面八方地砸下來,幾滴砸到何苗臉上,涼的,濕的。
這會兒何苗就有點兒坐不住了,看著那蔚藍又清澈的海,有那麼點兒躍躍欲試的感覺。她往馮照緯那邊看了一眼,那兩人還在說話,可能是在談生意上的事,一時半會兒也結束不了,於是何苗就跑去海邊,小孩兒似的,噼裡啪啦地踩水。
光踩水哪兒夠啊,玩著玩著,又往海裡走了點兒。海浪一波一波地沖過來,走著走著,就能蓋過何苗的膝蓋了。再往深,她就不敢走了,頂多在這裡玩一下。